以前他们经常在这御花园里,坐在高处喝酒,只是这桃蕊宫里从来没有住过人。
“这是皇兄新选的妃嫔?”其中一位体型消瘦,身着月牙白锦袍,以青玉束冠的男子突然问道。
容颜生得极为俊美,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看着像是。”另外一个穿着暗宝石绿锦袍,随意轻挽发丝的男子眯起一双桃花眼,探究地望向院子里模糊现出的人影,“母后说,这批秀女里,有为你我选定的侧妃。”
“哼!”白袍男子心里想着,他挑剩的我可不要,口里却说着,“我一个人自在惯了,给我也不要,我任何人都不想娶!三哥,如果皇兄许给我了,我就送给你如何?你反正来者不拒的。”
“呸,你才来者不拒。不要毁我名誉,我可是痴情好男儿。老六,莫非你还是清白男儿身?哦,童男子?”
穿墨绿色锦袍的邪魅一笑,仰头喝酒,酒水随意地洒到脚面上,淋湿了裤子,有些慌了心神。
“关你屁事!”
似乎看出来他失态里所流露出来的心思,白袍人直接踹了他一脚,然后跳下高墙。
白袍人忽然变得严肃,“三哥,弟弟我提醒你一句。这座墙就是界限。从此不要爬上去,更不要越过去。过了,皇兄可就会跟你翻脸不认人。
君是君,臣是臣。不要宵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赏你的,才是你的。不赏你,你便不可以肖想。走吧,我们从今往后都别来这喝酒了,惹麻烦。”
拍了拍手,四处警惕地望了望,真真是面如冠玉。
“看看又怎么了?看看又不犯法。”墨绿色袍子的男子也跟着跳下来,随手把酒坛往宫墙上一扔,砰地一声巨响后,碎成几瓣。
说着凑近白袍男子说道,“老六,你是不是清白男儿身,当然关我屁事了。你要是真喜欢男的,你就跟哥哥直说,哥哥肯定帮你多找几个靠谱的屁股!你要相信哥哥!”
看着宫墙上留下的酒渍和地上的碎片,白袍人冷哼一声,剜了边上的人一眼,“绝交!”
“绝交就绝交!”
说完,两个人毫不客气地互推一掌后,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过了一会儿,远处一个漆黑的树影里走出一个明黄色的人影。
定定地望着刚刚两个男子喝酒的地方。少不更事时,他也在那个地方跟着离开的三弟、六弟喝过酒,也好奇地偷看过父皇的妃子。
那只是个样貌普通的妃子,却很擅长歌舞,所以身材妖娆,肢体柔软。
听闻父皇有次逛御花园偶遇宠幸后,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地给她升位分。圣宠之下,后面终于怀孕,却难产而死。
所以这宫殿多少带了点煞气,自那妃子去世之后,一直荒废,无人入住。
只是为何突然又被启用,将江月白姐妹安置于此?
本次选秀,最终只录用了十五名秀女。东西六宫肯定够用,为何还会如此分配?
他想起来,大殿之上,那从容不迫又充满才情的女子。
刚刚两个弟弟是在看她还是看她那若风拂柳的妹妹呢?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
在他一个密语之下,两个暗卫现身于身前,他给暗卫们交代一二后,便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之中。
桃蕊宫里月色明亮,一阵甜香,花瓣偶尔落下。
夜已深沉,有位佳人的侧影映照在窗户上。
她在做什么呢?怎么又熬到这么晚?还不就寝。莫非在等朕?!
李北辰亲眼看到江月白一顿操作猛如虎,极为严格地那些礼仪规矩都教了一遍,然后一遍遍地示范纠正。
院子里不断地响起清脆冰凉的命令,“再来按照我演示的做一遍。”
“姐姐,我能不能不练了?”妹妹江锦绣苦着个白白的小脸。
江月白狠着心冷声说道,“必须练。”她知道此时不对妹妹狠,以后就有人利用这些礼仪规矩对妹妹更狠更恶毒。
“我练,我练。”江锦绣其实也明白姐姐的心思,想到晚上的毒鸡汤事件,便咬牙坚持着。
直到把妹妹江锦绣累到崩溃,回到屋里,没有洗漱就吹了蜡烛,早早歇下了。
她自己倒好,继续回屋写作业,认认真真地回忆整理陈嬷嬷白天的讲义。生怕有所遗漏,做得格外认真。
其中有两页因为出现了遗漏,用毛笔无法添加,只好重写。
她认真书写,翻动草稿的剪影落在窗户上,寂静无声。
还是个跟朕一样勤奋的人呢!
怪不得大殿之上,七步成诗,能跟朕应和得那么完美。
“水光浸石溪,片片落花飞。春来多随客,风帘卷幕翠。”
李北辰吟着江月白的五言诗,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外面夜色这么好,怎么不抛开烦恼,来院子里散散步呢?
一片花瓣慢悠悠地从他眼前掉落。
伸手一接,花瓣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