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王的脸上,喜怒不显,眉眼间却带着些忧虑。 慎孤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躬身行礼,道:“嵘王爷您若是想好了,太子殿下有言在先,您可以直接去找他。” 嵘王垂下头,叹着气。 “我们殿下知道您有苦衷。只是,还有一句话要劝您……”说着,慎孤向嵘王靠近了几步,继续道: “当断则断,您没有亏欠任何人。” 说完,慎孤便颔首示意,带着慎独退下了。 “是。”嵘王恭敬答道,又抬眸,凝望着慎孤二人离去的背影,淡淡地笑着。 这样的话,确实是他梁元成会说出来的。 早在宋君君劝他与叶晚鸢和离之前,太子其实派人传过话给他。言语之中,虽未明示,但也有劝他院里叶氏一族的意味。 嵘王坦荡,自言他从未与朝臣有过私下来往,纵然是叶家,也只是每逢年节,才会到叶侍郎府上略坐一坐。毕竟是女婿与岳丈,这样的场面事,总是要过一过的。 太子知道了这话,必然也是赞同的,否则,太子早就再派人来归束他了。 嵘王送走了慎孤慎语,自己缓步行至后院,见多名仆从昏倒在地,心下也大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只怕是叶晚鸢这次惹的事,触了太子的底线了。 嵘王心下想着,快步朝嵘王妃的卧房走去,还未进门,便见普照寺的师太倒在门边,再往里走,便见叶晚鸢发丝凌乱,正拿着梳子对镜梳头,侍女小甜跪在一边,轻轻替她擦着嘴角的血迹。 嵘王走近了一些,依稀可见嵘王妃脸上的巴掌印。眼泪淌过脸上的红印,她却无半分悔恨。 嵘王妃她听到了身侧的脚步声,扭了头,看着嵘王,笑得格外讥讽阴鸷。 “晚鸢,你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太子殿下如此生气?”嵘王问道。 嵘王妃冷笑了一声,推开身边的小甜,扶桌起身,斜睨着嵘王,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恨。 “常日里,东宫与嵘王府两不相干,太子也压根儿就不会管嵘王府的事,你是如何行事的,太子也从来不过问。可是这近一年来……不知你是何处过了分……晚鸢,我们就守着勤儿,过安生日子不好吗……” 嵘王上前一步,本想拉一拉嵘王妃的手,却被她尽全力甩开。 “你便是这般无能!”嵘王妃抄起手边的梳妆盒,扬手就砸。 嵘王吃痛地退后,嵘王妃又上前一步,将嵘王推倒在地。 侍女小甜垂头在一旁,不敢出声。 “我过分?是他梁元成欺人太甚!”嵘王妃怒吼着。二人到了这般地步,终究是难以心平气和说上话。 嵘王妃带着侍女与净慧师太,去了普照寺。顺手,还把世子也带走了。 嵘王阻拦不住,只能扶着王府门,看着嵘王妃的马车离去。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嵘王妃都不愿回府。嵘王去普照寺想见一见儿子,嵘王妃都将他拒之门外。 任凭嵘王在禅房门外等多久,都不允许。 这一天一大早,嵘王又去了普照寺,还带来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可在寺外盘桓许久,都没等到嵘王妃松口,倒是等来了宋君君。 “嵘王爷?”宋君君从马车上跳下,一抬头便看见了坐在寺院门口的嵘王,“你怎么坐在这儿了?” “噢,是宋小姐。”嵘王站起身,向宋君君行常礼,看着很是疲惫。 “你是来和勤儿玩的?”宋君君看到了他手中的玩具,问道。 “是啊。只是……”嵘王尴尬地笑笑,低下头看了看他手上的木蜻蜓草蚂蚱,“没见到他……” “什么?!”宋君君对他们争吵的事情完全不知,但看他这样子,心下便也猜到了几分。 “你见不上自己的孩子?”宋君君喃喃道。这话她说的有些心虚烫嘴,她已经从太子那儿知道勤儿并非嵘王的孩子了。 “夫妻争吵,何必殃及孩子呢。”嵘王像是自嘲一般。 “这话……貌似该我来说吧?”宋君君抿了抿嘴,又低声问道: “之前我给嵘王的建议,嵘王爷您可再考虑过了?” 毕竟和离这件事,对宋君君很重要呀。 嵘王垂着眼眸,看着手里的玩具,难发一言。 “唉!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只是……嵘王爷您可得想清楚,如何才是真正的对勤儿好。”宋君君叹了口气,朝嵘王伸伸手,“给我吧。” 嵘王蓦地抬头,有些疑惑。 “把玩具给我,我给你送进去给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