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刚要起身逃跑,不想黑夜中竟伸了一只手出来,把她往回一捞。 还未来得及出声,宋君君的下半张脸就被一只手捂住。力道刚刚好,并没有勒住她,却能让她喊不出声来。 这能控得住宋君君?控住了那宋将军过去十来年,岂不是白白撵她?没点儿脱身的能耐,她才不敢夜里拿着枪出门呢! 宋君君一个弓身,手上发力,攥紧了长枪,刚要弓身反击,却听得身后一句:“是我,莫要惊慌。” 宋君君回过头去,黯淡月色下,残垣阴影中现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梁君复?!”宋君君宋君君轻呼出声。 “嘘……跟我来!”太子攥了她手中的长枪,又捂了她的嘴,拉着她越过灌木,像废墟内里而去。 而几个御卫从宋君君方才佝偻的地方掠过,夜色暗沉,并未注意到他们。 太子拉着宋君君,躲到一处残垣下才停步。 “你……你不是应该在皇陵吗?怎么会在这儿?!” “我听见你心里呼唤本宫了,于是就来了……” 太子歪了歪头,勾起嘴角,笑得比月光柔和。 “嘘……”说着,太子一手给宋君君整理着脸颊边凌乱的发丝,又伸了一根手指放到唇边。 太子的眼睛是宋君君看不得的。 宋君君本想推开他的,可一抬头,目光却已生生定在了他的眼眸之中,再难逃开。 残垣后又是一阵响动,左右御卫仍在搜查。也怪她,下马的时候情势紧急,没来得及掩盖住自己的脚印。 宋君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难以想象接下来会有什么麻烦。 太子仿佛知道宋君君在想什么一般,拉住了她的手。 宋君君刚想给他一个白眼,嘲讽他“这有什么用”的时候,御卫府的骁骑将军拎着长剑,孤身一人,砍到了几片灌木,踢着雪花冲了过来,在距离太子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宋君君与太子所在的残垣,正好合围成一个小巷子,这留着络腮胡的骁骑将军,刚好就停在巷子口。 就在宋君君以为这将军张了口该大喊捉拿可疑人员时,却听得这络腮胡子大喝一声: “此处无人!走!再往前面搜!” 说完,以极快的速度向略微昂首的太子行了个抱拳礼,随即便飞也似的“逃离现场”,比他方才追过来时要快多了。 而络腮胡子离去后,很快,残垣之外的响动便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了。雪地又归于寂静。 “他……他是没看见我吗?这就走了?”这么简单的?宋君君这么大一姑娘呢,还能真的没看见? 太子转过身,靠着墙,笑问:“他是受京兆尹府成夫人所托,来追寻成家女儿下落的。你是成家女儿吗?” “不是……” “那你是拐带成家女儿的人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充其量只能算是“撺掇”她的人。 “那不就结了?他捉你做什么?要找,也该是去找慕卿啊……”太子脸上笑意不减反增,靠着墙,借着黯淡的月色,仔仔细细看着宋君君脸上染坊一般的表情。 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宋君君回过味儿来了,原来,太子他都知道。于是,宋君君便舒展了眉头,冷笑几声,问道: “怎么?我放跑了你未来的媳妇儿,你还笑得出来?” 太子一点儿也不生气,朝宋君君昂首,道: “放跑了一个,这不是还有一个吗?媳妇儿嘛!要这么多做什么?有一个,足矣……” 太子敛了笑容,眼神坚定,看着宋君君。他在等,等宋君君能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回应。 而宋君君插着腰,喘着气,口干舌燥。她也在等,等自己能想出一个绝佳的转移话题的句子来。 正绞尽脑汁呢,宋君君瞥见了太子腰间居然挂了一只精致的葫芦,便故意干咳了几声,道:“咳咳……跑太远了,有点儿口渴……” 太子知道宋君君在转移话题,也不气恼心急,而是坏笑着,解了腰间的葫芦,递给君君。 宋君君做戏做全套,接过葫芦仰脖一喝,却险些没被那冲人的药味熏到。 “咳咳……”这下是真咳了。 “这到底是酒,还是药啊?” “药酒。”太子递了帕子给宋君君,笑道:“这可是千两黄金难买的补药!这寒冬腊月的,最是暖身了。” 宋君君瘪瘪嘴,“那你还不如折现了给我呢!你有这么虚吗?刚才拉我,那劲儿不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