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宝再三陈情,她已不能入太学了,自然也无法顺利见到太子,只能来央求宋君君。 宋君君这才明白,何阿宝拦下她,不是求她施以援手,而是想通过宋君君,见到太子,求太子施以援手。 这弯弯绕绕,小文鑫在一旁听了都直皱眉。 宋君君也有些明白,为何宋老将军一直与何太傅不对付了。大约他们何家行事,都是一样的作风。 有什么事儿不能直说,非要拐着弯拿着腔调的,任谁经了这许多弯绕不说烦的? 何阿宝拽着宋君君,好话说尽,又委屈得不行,不要宋君君转达,非要自己面见太子。 末了,宋君君总算是松口了。 无法。何阿宝哭得伤心,宋君君见了,心下总有些不忍。 登上宋府的马车前,宋君君还不忘提醒何阿宝: “咱们可先说好,我可以送你进去东宫。那太子殿下见不见你,我就不保证了!” 宋君君与何阿宝一起,乘着宋府的马车去了东宫。太子听说是宋君君带了何家小姐来,竟也同意见单独何阿宝了。 有宋君君在,何阿宝仿佛拿了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太子又如何不肯见她呢? 宋君君望着何阿宝进殿的背影,心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想专注拆散嵘王夫妇的,没想到,何阿宝自己送上门来,看来,拆散陈攀何阿宝的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了。 日影渐短,宋君君坐在檐下,等到眼睛都发直了。她原是打算送何阿宝进去了,自己转身就走的。 可慎独却拦着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只让她且等一等。 她心里头惦念着拆散嵘王夫妇呢,哪里能安心地等着呢? 忽然,身后一阵响动,慎孤送了何阿宝出来。 宋君君欣喜地迎上去。这下,总能走了吧? 可惜,还是不能。 慎独送何阿宝出去,慎孤却把宋君君请进了屋内。 太子就坐在桌子后边,正撑了下巴等着她呢。 “怎么?我不请你,你便不来见我吗?”太子这话里有些嗔怪的意味,宋君君也听出来了,连忙道:“昨夜从你这儿回去的。哪里需要见得这么频繁?” 太子并不生气,看起来反而心情极好,宋君君猜想,这大约是何阿宝提供给太子的信息,要比透露给她的有价值得多吧。 “午膳便在这里用吧!”太子笑道,“慎孤,叫人去准备。” 太子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坐榻,示意宋君君坐过去。 宋君君不情愿,大跨步上前,席地而坐,直愣愣地坐在太子的对面,也学了他的样子,撑了头,道: “又有事要拜托我?老规矩!” 说着,宋君君向上伸出手掌心,伸到太子眼前。 太子扬起嘴角,握了她的手,也玩笑道: “忌月前就说好的事情,怎么你还收两次的钱呢?” “忌月前……”宋君君喃喃,想起来了之前答应过太子的。 过两天,太皇太后过整寿,她事前答应过太子,要与他演好情深意长的戏码,好在生辰宴上让太皇太后和各位宗亲安心。 黄金嘛,她事先确实已经收了。 “那我现在回去,闭门不出,练习礼仪,甚至我还可以拉着宋煦明,前前后后演习一遍!保证让你满意!” 宋君君现在有些畏惧与太子单独相处太久,她怕自己陷进去,便随口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准备开溜,没成想,太子一早便料到她会来这一出,手上扣得死死的,把宋君君定在了自己的眼前。 “煦明正为来年秋试勤奋苦读呢,你何须去烦扰他?本宫……不必他更熟知宫廷礼仪?” 太子上翘的尾音,在宋君君听来,一如茫茫大海上的海妖,极具诱惑。加上那双含情眼眸,直逼的宋君君把从张屠户那里学到的骟猪的流程在脑子里全过了一遍,这才控制住自己。 这算是走不成了。宋君君只能不情愿地留了下来。 几日之后的生辰宴上,直到晚宴时在坐榻上坐定了,宋君君才放松下来。 尽管太皇太后不愿铺张,但天家富贵,再节俭,也有繁多的礼仪。此时又已腊月,许多并无实权的荣爵宗亲们,都齐聚京城。 别说寒暄客套了,就连人脸,宋君君都难以一一记住。 往往是这家的夫人还没记住脸,那家的主母便上前来恭贺。 饶是宋君君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太皇太后身边,也免不了要被太后拉过去,介绍给各位皇族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