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先把其他人都押走了,大堂上跪着的,只剩下乳娘。
公堂上气氛肃穆,乳娘更是惶恐不安。
“周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买通陈安,对宁国公府下毒!按照本朝律例,你这样的罪行,要判斩首。你可知罪?”
“我,奴婢,民妇冤枉啊!”
“哼,大胆周氏,本官刚才已经审问了陈安、入画及高家兄弟等人,他们据实招供了。”
“念在他们如实供述的份上,本官将会从轻发落。本官本想,新年伊始,不宜杀气太重。若是你能如实交代,本官也可对你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本官岂能饶你。”
乳娘听了,顿时吓坏了。
按照府尹的说法,她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哪里敢隐瞒,谁不想活着呢?
顿时如同倒豆子一样,把什么都说完了。
入画和周氏都提到了唐元华,府尹也不得不提审她了。虽然唐家门第高贵,可是他一贯不畏强权,当下就让人去了唐府。
唐元华心里有准备,让人通知了唐茂成,两人就一起去了京兆府。
说起来,京兆府尹曾维英,和唐茂成当年也是好友。
不过后来,曾维英外放,唐茂成远游,交通不便,书信难寄,后来就断了联系。
十几年了,两人在堂上相见,都忍不住感叹时光飞逝。
唐元华是大家闺秀,她是带着帷幕上公堂的。对于乳娘和入画的指控,她很震惊。
她言辞之间,显得很伤心很愤怒。
“大人,没想到她们居然如此诬陷我。入画几天前曾说,家中母亲生病,想回家照顾母亲。我准了假,哪曾想到,她竟然跑到大人这里诬告我!”
“大人,我有什么理由,去害宁国公府的人。不能仅仅凭借两个奴婢的胡言乱语就给我定罪。”
唐元华说的有条有理,丝毫不见慌乱。
乳娘给陈安的银子,她并不承认是她给的,而是说是乳娘盗窃的。
入画为了利益分赃,和乳娘沆瀣一气,污蔑主人。
至于其他的,因为蛇咬之事,憎恨崔承东夫妻,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说到底,没有证据。她当初都是口头吩咐乳娘她们去做的,而她身边的其它人,也是一口咬定,乳娘和入画狼狈为奸,构陷主人。
更关键的是,在乳娘和入画的屋里,都找出了不该有的财物。这些东西,都是她们偷偷从唐元华那里拿的。
说明她们本身就不是忠心的人,唐元华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们去做呢?
“唐四姑娘,你心够大的,据周氏交代,她前前后后给了陈安上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她是怎么拿得到的?”
“我从小没有母亲,对待乳娘一向尊重。她管着我的库房,便是她偷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唐元华很无奈地说,语气有些可怜。
曾维英问她,“那她们说的,你对崔中郎将夫妻怀恨在心之事,又是怎么说?”
她轻笑道:“如此,那不就该是府尹大人去查的事情了吗?当初我被蛇咬,那伤口都还在呢,若真是她们说的那样,府尹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不过,她们说的,也是无稽之谈。我与他们夫妻无仇无怨,崔中郎将还是祖父的门生,曾在我们唐府居住过,他为什么要放蛇咬我?这些事情,我是不相信的。”
“曾大人,他们的胡言乱语,不过是为了脱罪而已,还请大人明鉴。”
说起这些,曾维英确实不好再问下去了。
当初唐四姑娘及笄礼上出现了蛇,后来又被蛇咬了。这件事情,唐家也曾报案,但是他们找不到作案的人。如今若翻出这件案子,深究下去就难看了。
唐元华带着帷幕,曾维英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看到站在唐元华身边的唐茂成,便想打听一下他的口风。
府尹问他:“唐五爷,你怎么看?”
唐茂成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曾大人,奴大欺主的事情,大人应该见得不少了。如今,除了口供,大人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家四姑娘就是背后的主谋。”
“何况,依照口供,曾大人似乎还要传崔家的人来问话吧。按照他们的说法,当初我家小四被蛇咬伤,幕后之人可是崔中郎将。”
“今天堂上不见他们,想来大人也觉得这种指控很荒谬。由此可见,他们对于我家四姑娘的那些指控,也不过是这些刁奴的恶意造谣。”
“我相信大人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这样随口污蔑的事情,实在不足为信。”
确实如此。
陈安等人,有证物,有证人。陈安买药的店铺找到了,上面还有记录,这些事情,陈安都赖不掉。
何况,他手中的银票,和乳娘说的一样。其他人那里,也都有相应的物证。
可是,唐元华这边,明显证据不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