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早。
今日无事,陈令冬便来了宁馨院,和陈令月一起做针线活。
紫苏泡了一壶玫瑰花茶送上来,陈令冬闻到茶香,笑问:“这玫瑰茶好香啊,四妹妹是哪里寻来的?”
往日里,她喝过的玫瑰花茶,可没有这么纯正的香气。
陈令月想起送茶的人,有些失神。
上次他信里说,宁州、庆州那边格外冷。
她微笑着说:“是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得到。”
身为嫡女,四妹妹的东西,自然比自己的好上十倍、百倍。
陈令冬坦然接受这一切。
她尝了几口,果然好喝。
“我听母亲说,有几家人,对妹妹有意。看来,妹妹的亲事也快定下来了。”
陈令冬的婚事,在月初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对方是户部的一个小小主事,家世清白。虽是寒门出身,却也上进。
陈令冬很是满意。
她的身份,高门大户不要想了,去了不过是一个妾。
还好嫡母心地善良,帮她寻了这样一个靠谱的人家。
不然,若是和二姐姐一样,被随便塞给一个糟老头,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说起亲事,陈令月兴致缺缺。
“娘和我稍微提了一下,我刚及笄,不着急。”
陈令月的婚事,当初老宁国公在的时候就说过,必须要她本人点头。
陈升夫妻二人,自然不会违拗了长辈的意思。
陈令冬不由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
一身纯白的狐皮小袄,裹着那玲珑有致身子,衬得她粉面桃腮,楚楚动人。她头上的芙蓉花簪,上面的珍珠硕大圆润,她见都没见过。
可是,这却只是四妹妹簪子上的装饰而已。
是啊,四妹妹是新任宁国公的嫡亲妹妹,又怎么会害怕找不到好人家。
她只怕会挑花眼!
“你不着急,母亲可是着急。妹妹若是瞧上了哪家,可以和大哥悄悄说一下,让大哥多留心。”
女人嫁人,是关乎一生的事情,不得不慎重。
这些话,蕴含着她的关怀。
陈令月点点头,“三姐姐放心,我知道了。三姐姐,你针线好,爹和娘的小物件,都是你绣的。日后你嫁了人,我可顶替不了你。”
陈令冬低着头,又开始绣着手中的嫁衣。
温柔贤惠,宜室宜家。
大概说的就是陈令冬这样的女子吧。
“妹妹屋里的紫苏,针线活就很好,哪里需要妹妹绣啊。”
姐妹说说笑笑,就过了一上午。
送走了陈令冬,紫苑就进了屋。
她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
紫苑看着姑娘娴静的侧脸,有些迟疑。
那夜侯爷和姑娘,好像起了争执。
侯爷走后,姑娘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姑娘看起来还是和往日一样。可是,紫苑觉得,姑娘浑身都透着一股懒劲,好似什么都不想管了似的。
她不知道,姑娘和侯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下,这消息,该不该告诉姑娘?
“嗯?”
陈令月有些奇怪,紫苑这是怎么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昨日,大皇孙在东宫的花园玩耍。却不料,那假山上有一块石头竟然是松的,正好砸了下来。”
“怎么会?大皇孙没事吧?”
陈令月有些吃惊。
紫苑忙道:“没事。大皇孙运道好,正巧有人路过,及时推开了大皇孙,大皇孙躲开了那块石头。”
“那就好。”
永宁侯是太子的嫡亲表弟,她们当然希望东宫安然无恙。
更何况,大皇孙四五岁的年纪,小小的人儿,若是被砸到,那真是凶险。
知道了结果,陈令月不欲多问。可是紫苑却问了一句:“姑娘可知,是谁救了大皇孙?”
陈令月好笑,“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府里,进宫的机会不多。我对宫里的人不熟,哪里能猜得到是谁。”
不管是谁,救了人,那就是好事一桩。
紫苑冷静地说:“是荥阳郑家九姑娘,她是太子妃的堂妹。听说,前一阵,她曾救下过太子妃,因此受了点伤。为了这个,皇后娘娘还邀她到长春宫小住,方便太医看诊。”
荥阳郑家九姑娘。
陈令月想了想,哦,她知道是谁了。
“是她啊,那她没有受伤吧?”
郑秀媛看着温婉秀气,那小胳膊小腿的,别把自己弄伤了。
“她的额角被砸到了,太医说,很是凶险,若是再差分寸,那郑姑娘,只怕就危险了。”
“这么吓人!”
看来,救人也不是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