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收到口信的时候,吓了一跳。
“永宁侯要见我?”
紫苏小声道:“昨夜侯爷身边的人连夜去给哥哥捎话,说侯爷有了林神医的消息,想请姑娘面谈。”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陈令月雀跃不已。
“真不愧是永宁侯,这才不到两个月,就有了林神医的消息。”
祖父去世之后,父亲把人召了回来。一问才知道,府里派出去的人,兢兢业业找了半个月,连林神医的影子都没有摸到。
陈令月有些焦急,“这是个大事,是要当面谈一谈。不过,我怎么出去呢?”
还在孝期,总不能和平时一样,和胡氏说她要去逛街吧。
可巧,梁肖妍给她送了帖子过来。
“娘,肖妍约我,说有事想和我聊一聊。我曾经拜托肖妍,请她帮忙打听爵位的消息。她祖父是左相,说不定是她得了信儿了,要告诉我呢。”
胡氏本来不想让她出门的。
去甄家庄子,毕竟是自家亲戚,不用避讳。
可梁府,和他们家交情不深。不过是两个小女儿之间的来往而已。这个时候,去和梁家姑娘见面,有些不合适。
可现在一听,竟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那就非去不可了。
“行,你去吧,记得低调些。还有,别在外头逗留太久了。”
陈令月点头:“娘,对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一贯很低调的。
得了准信,陈令月就让紫苏派人去送信了。
这个时候,正巧是九月九前后,去大昭寺烧香祈福,很是合理。
赵氏听说了,轻蔑地说:“往日不见她那么勤去佛寺烧香,今年去得倒是勤快。不过,人都死了,烧香又能这么样?”
陈令环眼珠子一转,“娘,上次的事情,没成功。不如,趁明日,再来一次?”
一说起这个,赵氏就忍不住肉痛。
“一帮废物,白费我一百两银子。这次,可不能再找这些人了!”
陈令环冷笑:“娘,你找的那些人,还不够凶狠。这次,要找那些犯过事的,最好是杀过人的,那样的人,才豁得出去。我就不信,就这样,她陈令月还能跑得掉。”
赵氏有些迟疑:“可你表哥,还要娶她的?”
若是那种亡命之徒,陈令月到了他们手里,还能保住清白之身吗?
陈令环眼神犹如毒蛇一般,她阴冷地说:“不清白了,表哥不是更容易娶她吗?而她有把柄在我们手中,还能不听从我们的吗?”
赵氏想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
“娘的环儿也长大了。”
次日清早,陈令月早早就出发了。
她约了梁肖妍巳时见。
到了禅房后,她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
一身竹青色儒衫的少年倚窗而坐,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照射下来,他的身旁映衬着交错的光影。眉目英挺,手执书卷,低头翻阅。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他抬眼望来,目光清冽,气质温雅。
他不慌不忙站起来,眼中浮起丝丝温暖,“月妹妹,你来了。”
语气柔和,却带了些不经意流露的情意。
陈令月脚下一顿。
梁肖妍的三哥梁汉明。
他怎么也在这里?
而另一边,已然起身的梁肖妍,则是快步走来挽着她的胳膊,牵着她往里走。
“今日三哥他们不用上学,难得清闲,就送我来了。”
“你们两个也许久没见了,趁机也见一见,说说话嘛。”
梁肖妍调皮地笑着说。
梁汉明偷偷看了佳人一眼,轻声斥责妹妹:“别胡说,我今日来,是有事情要告诉月妹妹的。”
陈令月心里有些不自在。
梁汉明对她是有意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性子儒雅,谦和有礼却不迂腐。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家中长子,不用负担家里的重担。梁大夫人是个明理的,若是嫁给梁汉明,日后的日子,应该也挺舒坦的。
这些,她曾经都想过。
可如今,她身上牵扯着许多事情,哪里由她去想婚姻大事。
梁家的男子,几乎都是十七八就成婚了。梁汉明今年已经十八了,她总不能耽误了人家吧?
梁汉明给陈令月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这是你爱喝的玫瑰花茶,我特意带了来。已经泡过一道了,味道正好。”
“温度正好,月妹妹喝一杯,解解渴。”
这样的体贴,陈令月有些束手束脚。
哎,她都快忘了,她还有这么一桩事情在身上呢!
梁肖妍捂嘴偷笑,她佯装不开心地说:“三哥净顾着令月了,你怎么不给我也倒一杯!哼,见色忘妹!”
梁汉明脸上一热,耳朵红了一半。
“五妹妹,吃一块糕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