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脚下一顿。
这么快醒了?
难道他是装的?
她看向辛无的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只见他双眸紧闭,眉宇中是解不开的痛苦,极度不安下眼球快速滚动,睫毛轻颤。
手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恨不得嵌进她肉里似的。
裴念去掰他手指,半天都没掰开。
耳边再次响起他哀求的声音,“别离开我,我会努力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下的眼球更加快速晃动。
裴念感觉到他攥着她手腕的手越发滚烫,知道他可能烧出幻觉了。
裴念把另一只手抵在他天灵上,调动体内那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往他身体里渡过去。
好半天梦魇中的辛无才算平静一些。
裴念刚要撤回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嘴唇一直在动,不过声音极小,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外面传来普布的喊声,“阿玛拉,有路过的游客病了,倒在我们家门前,我们家退烧药在哪?”
妇人急道:“没有了啊,我们快去买,可别出什么事。”
普布骑上摩托车,嘱咐裴念,“桑吉,我们去买药,你给他降降温。”
“好,注意安全。”
裴念回应了句,打算抽回手去给他打点水降温。
可是她一有动作,他就会双眉紧皱双手用力。
如果不是这人都烧迷糊了,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裴念手腕一个巧妙的翻转,从他手中挣脱。
随后转身去打水。
她没看到在她离开后,本应该神志不清的人居然挑了挑眉。
裴念烧了热水又兑好凉水,试了试水温刚好才回屋。
床上的人依旧在呓语,裴念拿着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把毛巾敷在他头上。
他语速越来越快,裴念却始终听不太清楚。
凑近了些听到他一直在重复:“念念,我好想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裴念脖颈上。
她有一瞬间的怔愣,那双好似染上雾的黑眸闪过一丝清明。
转瞬即逝。
原来是烧糊涂,把她当成他口中的念念了。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很在意很在意那个叫念念的人。
想到这里,心上有一股挥不去的烦躁。
她是谁呢?
有没有人在想她?
普布很快拿着药回来。
吃了药,感觉他睡得安稳了,裴念和普布就去了警察局。
想到他昨天那阵仗,肯定是什么人物。
他在那群人中说话分量很足,绝不是他说的被队友抛弃。
至于他说谎借宿是什么目的。
二人不得而知,本能的不想沾染上这样的人物。
本以为警察很快就会把人带走,没想到警察那里居然是查不到,暂时先收留他吧,他们会给予经济支持。
就跟裴念当初一样。
回去的路上,裴念越想越不对劲。
以他的势力,不会警察那边也在帮他吧?
“普布,这个人目的不纯,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我昨天跟你说的,你心思单纯,但是无论他怎么和你搞好关系,你都要咬死我是你的童养媳,自小养起来的,知道吗?”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可以透过面相看清人的命理,气运。
甚至将死之人她都能看得出来。
而且体内那股不知道什么的力量,也昭示着她的身份不一般。
所以在理清头绪之前,她本着能不暴露绝不暴露的前提。
普布奉裴念为神女,她说的话字字谨记在心里。
到家的时候,人已经醒了。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和普布的妈妈乌日罕聊的火热。
乌日罕是内蒙古嫁过来的,因为路途遥远,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
辛无一听,就给她讲他在内蒙的经历,以及内蒙这些年的变化。
乌日罕听的高兴,都要把他认干儿子了。
普布怕他妈妈说漏嘴,连忙喊道:“阿玛拉,我有事跟你说。”
乌日罕笑的合不拢嘴,跟辛无打声招呼进了屋。
辛无这才有机会好好的看眼前的少女。
和他想象中念念长大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少女头发拢在头顶扎了个丸子,露出她圆圆的脸蛋,饱满的额头。
挺巧的鼻尖浮着细密的汗珠像珠玉般透亮,紧抿的唇不点自红润。
特别是那双眼睛,眼尾是天然上挑形状,睫毛浓密到像带了妆。
不过,那眼中黑瞳却和他的念念不同。
眼前的少女眸前总像蒙上一层雾,隐隐有些缺失的呆滞感,不像他的念念,黑瞳透亮灵动。
裴念没理会他的打量,自顾回了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