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真该被绳之以法。” “怪不得明明不缺钱,年轻时候又走南闯北,偏偏在咱们这个落后闭塞的小山村里落户定居,就打着山高皇帝远,村民又见识少的主意。” 闻言,李兰也是忍不住一阵儿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有的长辈知晓自己小女娃的遭遇,为了小女娃的名声,也不敢闹大,只能自认倒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世道,名声,对女孩子来说太重要了。” 李兰搅拌着锅里的粥,神情沉重,带着侥幸,也带着怨念。 亏的是她家萍萍运气好,婆婆去的及时,要不然萍萍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俞水山喝了口热水,暖了暖胃,眉头舒展了几分“会好的。” “读书习字学文化的人越来越多,这种情况总会改变的,村民会不再愚昧,小姑娘们也会越来越勇敢。” “一代伟人曾提笔写下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假以时日,咱们心里的小姑娘也会走出去,选择自己想要的活法。” “慢慢来,总会有变化的。” “所有的阴霾,都是暂时的。” 李兰眉眼含笑白了俞水山一眼“说话文绉绉的,你是不知道,当年媒婆介绍咱俩认识时,我那个提心吊胆啊,生怕自己连你说话都听不懂,露了怯。” “这么多年,还是文诌诌。” “幸亏听了这么多年,听习惯了,也能听出个所以然。” “那变化都在以后呢,老天爷的晴天霹雳是及时雨,能止不少恶呢,这也算是老天爷出手,掐灭了一些罪恶。” “第一次觉得霹雳也挺有人情味的。” 窝在东堂屋里屋床上认佛经上的字的俞萍,蓦地开口“妈,我太理解你的感受了。” “非晚说话,有时候也文诌诌的,我还得靠着连蒙带猜才能知道意思。” “实在是太痛苦了!” 俞萍浮夸的哀嚎着。 俞非晚:…… 她发誓,真的没有文诌诌。 李兰没好气的抬高声音“你有没有反思过原因?” “非晚、海宏都与你年岁相仿,她能说出来,海宏能听懂,就你听不懂还怪叫。” “非晚咱就不说了,就说海宏。” “你们没入学堂前,你爸给海宏和你启蒙,海宏学的认认真真,你呢?”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会儿嘴干一会儿肚子饿,宁愿把指甲啃短,都不愿意多学一个字。” “要不是你突然转性了,我都觉得你连初中都念不完。” 俞萍一噎,小脸皱巴巴,怎么感觉自己是在上赶着找骂。 “妈,非晚说了,浪子回头金子都不换。” “我比金子还珍贵!” “妈,你舍得骂金子吗?” 李兰无言以对,头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我只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你倒是也考个大学让我这个当妈的出去显摆显摆,给鹏鹏做个榜样。” “再不好好学,等几年后,非晚和海宏就都去大城市上学了,你看你怎么办?” “你就在家哭吧,一哭一个不吱声。” 过去两三年,李兰一度怀疑是自己打字不识一个才让萍萍没有学习天赋! 但现在,她想明白了,笨鸟有笨鸟的活法。 怕的是笨鸟不先飞,还总想着摆烂。 非晚的出现,给萍萍这只晕头转向的笨鸟点燃了指明灯。 她这个妈的,对非晚是又感激又心疼又愧疚。 俞萍嘟嘟嘴,轻哼两声“妈,你就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的大眼睛跌下来。” 李兰:!?(?_?;?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俞非晚和俞水山异口同声“大跌眼镜。” 俞萍:……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俞萍不再说话,将老太太手抄的佛经竖在面前。 一夜好梦。 翌日,太阳泛着白茫茫的光悬挂在天际。 冬日的太阳,不像夏日的炎热灼人,照在人身上,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细丝在轻挠,痒痒的,淡淡的,让人骨子里酥酥的,困倦疲乏。 午后,抄经抄的不停打哈欠的俞非晚,在罐子里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