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日子,总能熬过头,等水山的病治好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改天,我在镇上扯点布去看看付婆子。” 李兰只是性子泼辣,那张嘴爱唠叨,但也不是好赖不分。 老太太转动着手中的珠串,没有言语。 反倒是俞水山一边锯着捡回来的柴火,一边接话“是得去看看!” 如同小仓鼠般啃着桃酥的俞萍,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我也想去!” “我的红领巾还在付奶奶那里。” 俞非晚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体会到了妈妈骂她吃都堵不住嘴时的心情了。 看着吧,姥姥马上就要教妈妈做人了! 果不其然,李兰停下揉搓棉服,转头看向还乐呵呵傻笑的俞萍“你什么时候还去那里了?” “我说的话,你就当耳旁风是不是?”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孩子,就是你爹惯的,都惯的没样了。” “你就非要让狼把你叼了去。” “去去去?你还想干啥?怎么不见你想考试考个第一名呢。” 虽说李兰心里能理解付婆子的难处,可还是避免不了有些膈应。 这种感觉,不受控制。 毕竟,付婆子一家人是真的死了个精光。 李兰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俞萍被还桃酥呛住,开始疯狂的咳嗽,一张小脸儿憋的通红。 李兰扔下手里的棉衣,啪啪啪在俞萍背上拍了几下“吃也不能好好吃。” “没一个孩子省心的。” 俞非晚:这个打击面是真的有点儿广。 俞萍灌了几口水,止住了咳嗽,悄咪咪的扯着俞非晚的袖子“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俞非晚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片刻后,老太太侧眸,缓缓道“非晚,西堂屋的火上热着水,你们先过去那边洗漱。” 俞非晚知道,大人们要开始商量正事了。 刚被骂的俞萍,飞快的踩上鞋子就要冲出去。 “谁教你这么穿鞋子的?” “吊儿郎当的,是要当二流子?” 别的事情,可能迟到,但挨骂绝对不会。 李兰开口,谁与争锋。 俞非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做妈妈的嘴皮子都这么利索。 俞萍老老实实的弯腰,老老实实将脚后跟的鞋提了起来,对着俞非晚眨了眨眼,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俞非晚知道,那个眼神是在告诉她,俞鹏交给她了。 (?????) 她也不想抱鸡屎娃啊。 就在俞非晚转身准备抱起还在跟桃酥作斗争的俞鹏时,林海宏已经很是自然的将俞鹏裹的严严实实,抱在了怀里。 小少年,抱的稳稳当当。 说实话,林海宏的气质,更像是个哥哥。 不争不抢,成熟内敛,还有眼色,似乎能很好的扮演好小家长的角色。 就此,一家人分成了两波。 不约而同的,都开始了会议。 “唉,我妈是真凶啊。” 俞萍泡着脚,扑腾着盆里的水,咂咂嘴,感叹着。 只是,没有人回应。 “你们不觉得?”俞萍不满意的盯着俞非晚和林海宏。 俞非晚本是没有原则的点头“凶,萍萍说的都是对的。” “哼哼。”俞萍心满意足,傲娇的轻哼着。 “你不觉得吗?” 见林海宏没有出声,俞萍很是好奇。 林海宏神情黯淡,眼眸深处流淌着难过和怀疑,整个人就好似身处光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俞萍踩住俞萍不断作乱的脚“他觉不觉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扑腾下去,弄湿棉裤,你可能就又要挨骂了。” 一听这话,俞萍连忙伸手,又往上卷了卷裤腿。 林海宏沉默着。 这就是凶吗? 可婶娘在俞萍堂姐被呛到时,毫不犹豫的起身拍背,将杯子递给堂姐时,还下意识的试了水温。 或许,这不是凶。 这只是婶娘表达爱的方式。 看起来凶巴巴,但质朴又真实。 如果是他呢? 妈妈或许也会给他拍背递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