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以往,她和妈妈背井离乡,相依为命,门衰祚薄,也从没与妈妈曾经的亲戚打交道。 所以,她暂时还缺乏与极品亲戚作斗争的经验。 缺乏经验不可怕,她可以现场发挥啊。 王琴秀尖叫一声,一把推开林青山,猛的将林海宏抱在怀里“你心里有气,有本事朝你妈,朝那两个死丫头片子撒啊。” “我们就海宏这一根独苗苗,还靠他养老,还靠他光宗耀祖呢,打坏了可怎么办。” 林海宏的面颊上,很快清晰的浮现出一个巴掌印,鼻血直流。 王琴秀也顾不上再胡搅蛮缠,连忙给林海宏止血。 猩红触目的血迹,让林青山上头的怒火戛然而止,眼神闪烁,嘴唇开开合合,却还是一句表达歉意和关心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仿佛,一旦开口,在这场父子之争中,他就输了。 家长,怎么能输给子女呢。 父亲的威严,绝对不容挑衅。 半晌,林青山皱着眉头,粗声粗气,一脸凶恶“棍棒底下出孝子。” “别人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也没见被打坏。”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这孩子就是被你惯坏了,才这么吃里爬外里外不分。” 俞非晚小跑着舀出一盆冷水,端在王琴秀母子面前。 王琴秀如同看仇人似的瞪了俞非晚一眼,狠狠的将水盆拍落在地上。 冰冷的水,撒了俞非晚的棉袄一身。 俞非晚:!?(?_?;? 这可是她从系统那里讨价还价得来的! “用不着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装好心,要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些乱子。” 王琴秀从枣树下的雪堆上抓了团雪,糊在林海宏的鼻尖额头上。 “婆婆,今儿这事,你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 “要么将这女娃子送人,要么就直接给我们五百块供海宏读书。” “要不然,我跟青山都不依。” 五百? 俞非晚嗤笑一声,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 以这年头感人的物价,五百块在村子里能娶两个媳妇儿。 昨天晚上,姥姥翻出多年存下来的钱,也就堪堪一千块。 “娘要是一次性掏不出来,也能分期一月一百。”林青山补充道。 老太太的心,凉的彻底。 “说到了钱,那就好好算算这些年,你们欠了水山多少。” “水山身体出了岔子,需要钱做手术。” “这么会算,那就算清楚了,一并还给水山。” 林青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拔高声音,一脸不赞同怒吼道“做手术?” “没有少爷命,一身少爷病。” “就他矜贵,村子里的郎中和镇里的卫生所都放不下他了?” “娘,你可别跟着犯糊涂。” “我可听说,上手术台那就跟个死人一样任由医生摆弄,九死一生的。” “到时候,人死手术台上了,钱也没了。” “娘,我可不同意。” 林青山的话凉薄的可怕。 就连阴沉沉的天上簌簌飘落的雪,都比不上这些话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就是至亲…… 俞非晚突然有些难以想象,在她不存在的那个时空,姥爷吐血昏迷不醒,被送进医院后,妈妈和姥姥该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助。 妈妈和姥姥又是怎样一家一家声泪俱下求人借钱的。 “大伯,不用你同意。” 俞萍抬起下巴,鼓足勇气,反抗道。 她不能只让非晚护着,她自己也得站出来。 “爸爸的病是一定要治的,手术也是一定要做的。” “大伯欠爸爸的钱,还是趁早换回来吧。” 林青山挑眉“这哪里有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的地方。” 紧接着,林青山继续看向了老太太“娘,这年头攒点儿钱不容易,与其做手术打水漂,还不如留下钱。” 真无耻啊。 俞非晚听不下去了“按大伯的意思,只有把钱孝敬给你才不算打水漂?” “见过打秋风吃软饭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软饭硬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