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有了这台机器,只要一个人,就能纺出大量的毛线。府库中堆积的那些羊毛,想来很快就能被耗用一空。
至于这些毛线如何变成毛衣,马皇后表示一点都不担心。她也是织过毛衣的,知道织毛衣这事,不必也由她们来做。
大明的女子们心灵手巧,只要在诸多皇店之中,售出便宜廉价的毛线,再稍加推广织毛衣的方法。
那些女子们,自会将毛线买去,织成一件件给家人们御寒的毛衣。
羊毛价格低廉,只要能及时将它们纺织成线,到了今年冬天,就足够让大半应天府内的普通百姓全都穿上毛衣。
再加一把劲儿,将之推广到北边,就能让许多衣不蔽体的百姓熬过冬日的严寒。
甚至数年之后,就足以让大明的百姓们人人都有毛衣穿,能够好好御寒,不必在冬日抱着单衣瑟瑟发抖。毕竟羊毛是一茬一茬儿的长的,草原上无论缺什么,都不会缺少羊毛。
而一文钱羊毛纺出的线,就足以生产出数件的毛衣!
这是朱家的大功德,也是大明的德政啊!
“允恭,好孩子!你和妙云,真真是好孩子!”马皇后难得如此激动,他对着这台机器左看右看,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厌。忽而往朱肃的后脑一拍:“你这猴儿,回来都已经有许多月了,为娘怎么听说,你连妙云的面都没有见?”
朱肃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给弄得愣了一愣,“娘你怎么也不讲道理起来了。徐叔叔还在北边呢,孩儿一个外男,哪有闯进人家家里去见女眷的道理?”
马皇后仍然不满:“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木头。朱徐两家是世交,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平日里你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到了人徐大姑娘的头上,反倒扭扭捏捏起来了?”
“允恭说徐大姑娘这几日废寝忘食,就为了弄出这台新式织机来……你想想她为何如此上心?”
朱肃被马皇后给说的愣住了。想了想前些日子冯胜意图为自家女儿提亲的事。虽说宫里压下了消息,但徐家毕竟不同别家,或许爹娘也同徐家通了气……
徐妙云这般潜心于珍妮机,未必就没有因为得知了此事的关系。
朱肃转头去看徐允恭,只见徐允恭垂手而立,眼神之中却是有一股止不住的怨念。自家姐姐辛辛苦苦做好了织机,只为了帮上你这厮的大忙。
你这厮得了织机竟是连提姐姐的名字都没提一声,还是皇后娘娘窥破了姐姐的少女心思,这才提点于你。
此前刚回京时就得了嘱托,捏着鼻子暗示姐姐对你甚是思念,你却一门心思弄什么炼钢国子监,一点也没有来徐家拜访的意思。
你这厮,要不是你的学问和出身,小爷我非要将你这偷走姐姐心思的贼人给擒了,直接碎尸万段了不可!
从徐允恭的眼神里,朱肃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对于负心汉的控诉。饶是以他的脸皮,此时竟也不自禁的感觉到心虚。
平心而论,他确实不太敢去接触徐妙云。毕竟这是历史上也赫赫有名的奇女子,而且算起来,还不是自己的元配。
虽然四哥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绝不婚娶,以免再生出如堡宗那样丢脸的奇葩后人出来。但朱肃却依旧不敢对徐妙云过于亲近,即使被迫流传出一首“晓看天色暮看云”,他也只是故作不知,想着一拖再拖。
但眼看马皇后和老朱已经帮自己认准了徐妙云,徐妙云一介女子之身,也已经鼓起勇气诸般表示。若是自己再故作不知,那便太没有担当了。
于是朱肃想了一想,朝马皇后拱手道:“娘,孩儿有一不情之请。”
“嗯。你说吧。为娘听着。”马皇后微微笑道。
“孩儿想,让娘延请徐家长女徐妙云共理此事。她是这新织机的发明人,对这织机,再也无人比她更为了解。”朱肃道。“而且徐家乃是武勋将门,拉其一起推广此事,也可为其他勋贵做一个表率。”
“要想最快的推广羊毛纺织业,仅凭宫里和皇庄皇店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最好能让勋贵们也一起参与进来。”
“嗯。你说的对。”马皇后点点头。“此事利国利民,便这么定下吧。”她难得的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憋着一股劲儿,想将这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给做成。
“允恭,你回府的时候帮我和你姐说说,就说我明天请她进宫里议事。”
“我想做点贴补家用的小生意,请她务必帮忙。”
“是。”徐允恭躬身应命,
朱老五提出和徐妙云合伙是何居心,马皇后都活成精了哪还有不明白的?第二日,徐妙云进宫的时候,朱肃便掐着点儿来到了后宫之中,徐妙云是由皇后召见,而朱肃则是进宫来问安的。他们两在宫里偶遇,就算是徐达回来了,那也是断然说不了什么。
“对了,这新织机可取了名字?”马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徐允恭道。
徐允恭愣了一愣,摇头道:“不曾。”朱肃在旁笑道:“娘若有兴致,不妨为此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