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老朱瘪了瘪嘴。
“咱是准过这事儿……那老匹夫,什么叫‘给诸王树个榜样’。”
“咱的儿子很差吗?要他的弟子来做榜样?”
太子朱标很明智的选择了不搭话。
自他这个好学生从大本堂“毕业”以后,剩下的诸王里,也就晋王朱棡勉强能看……
其他几个嘛,还真就一言难尽的很……
“唔。”老朱想了想,停下了本来要去谨身殿的脚步。
“走,过去看看。”
“老大,跟咱来!”
他突然起了去一窥这月中考较的兴趣。左右也是要找老五问点事儿的,自己亲自过去一趟,就当散散心了。
“呃!”朱标愣了愣,见老爹已经迈开了步子,也只好讪讪跟了上去。
弟弟们啊,不是兄长不义气,实在是事发突然,通风报信已经来不及了呀……
自求多福吧……
……
月中考较,和后世高中生的月考类似。一般于每月朔日开考,正好和朝廷的大朝是同一天时间。
由于诸王的年龄不一,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月中考较采用的是现场提问的方式:由先生根据诸位学生的学业进度,现场出题,学生们现场回答。
答对了无奖,打错了嘛,赏戒尺若干。
一般到了这一天,除了太子和晋王,其他皇子手心都是要肿的。
老朱和朱标到了大本堂,门口的内侍刚要下跪,老朱赶紧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
然后便微猫着腰,朝着书斋轻手轻脚的探了过去。
见平日里威武霸气的老爹,此刻却一副做贼模样,朱标只觉得一阵好笑。不过这样,他倒也不好故意发出声响提醒弟弟们了,见老爹还朝他招手,他也只得学着老爹的样子悄悄过去。
父子二人猫着腰,隔着书斋的窗缝儿探头探脑。
里头正是秦王朱樉在背书。只听他磕磕巴巴背道:“子曰,诗……三百,一言以……以蔽之。”
“思邪无!”
“思无邪!无邪!”一旁,晋王朱棡悄悄提醒。
“啊,思无邪!”朱樉连忙改口,然后一副过关了的样子,喜滋滋的坐下。
“……三殿下,不得提醒。”讲台上,宋濂肃声道。然后又点了点朱樉:“二殿下,请释其义。”
“啊?还得释义啊?”朱樉不情不愿站了起来。“呃,那個,孔子说……”
“这老货也忒能说了。这回是说啥来着?”
能背下来已经要了亲命了,他哪儿还懂什么释义?
“唉。”宋濂失望的摇了摇头。“希直,你来。”
“是。”宋濂身后,一位侍立着的儒衫少年闻声向前一步,他先朝诸王鞠了一躬,而后道:“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其意便是,孔圣人认为,诗经三百篇,以一言概括,便是‘无有邪念’。”
“嗯。”宋濂满意的捋须颔首。那位少年向宋濂施了一礼,而后后退一步,脸上依旧谦逊,无分毫得色。
“二殿下。”宋濂走到朱樉面前。“您这道题,已是极简单的了。日后,还当多加温习论语。”
“右手。”
宋老夫子地位尊崇,朱樉也不敢违抗,闻言畏畏缩缩的伸出右手。
“啪!啪!”两声戒尺拍肉声,分外清脆。
“嘿!这老匹夫!”外头偷窥着的老朱不开心了。当场就想捋袖子。“他怎么又打老子儿子了!”
“爹,爹。”朱标忙拉住了老朱。“教书,哪有不打的。”
“这老匹夫。”老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不过终究还是心疼,只得恨恨骂了一句。
“三殿下。”宋濂点了朱棡。“‘格物致知,居敬存养’,是为何意?”
朱棡这题,比朱樉难了一些。朱棡起身答完,宋濂道:“殿下所言无错。不过亦有些许缺漏。希直。”
“是。”那个侍立的儒衫少年再度向前一步,施礼后侃侃言道:“晋王殿下所言,深得朱子真传。”
“不过朱子亦曾说过,‘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有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说明人只有明白穷尽事物之理,才能致知,才能自觉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
“一点浅见,唯见笑尔。”说完,退了回去。
宋濂点头微笑,朱棡脸上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口称“受教”,坐了下去。
倒也没挨戒尺。
不过后面的朱棣,可就逃不过了,宋濂亦是问了一道论语题,朱棣站起身来,磕磕绊绊背了,释义用的却是朱肃的“抡语”。
这可把宋老头气的暴跳如雷,啪啪啪打了朱老四三大板子,这才让那个叫希直的少年儒生出列。
外头的朱元璋脸也黑了。转头对朱标道:“你这些弟弟怎么回事?风头都被那个小酸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