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文印向着李铭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反正天空就在那里，只要我们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伸手触及天空？”
李铭：“……不是”
他叹了口气，随后便看向翁文印：“之前我和其中一位邪神虫蛀兹拉格进行过一番苦战，从他那里我得知了一件事情，除去天道规则以外，似乎还有什么力量压制着人类探索天空。”
“如果能登上月球，仔细一观这寰宇真相，或许就能找到走捷径突破金阶的可能。”
闻声，另外一边的翁文印思索片刻，随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由于他走的是古兽类的流派，因此他对科研领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从东煌科研院一遍又一遍地提及登月计划的重要性，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登月对人类帮助到底有多大。
而现在，甚至连李铭也将登月计划摆在很高的位置上，已经说明了这或许就是人类突破金阶桎梏的方法。
李铭：“如果说可以使用卡牌的话，从蓝星到月球的这段距离倒也算补上十分遥远。”
翁文印有些疑惑：“但我听说……当人类越过天空的什么层以后，精神力似乎会彻底失效，这也让登月计划完全依赖于科技。”
“是的。”李铭点了点头，“如果天道意志仅仅是因为空间结构过于脆弱所以才限制人类的卡牌等阶上限……或许，平流层上的那一层精神力屏障，就是邪神所为。”
“如果人类一生无法突破平流层的屏障，那么人类永远就只能沦为邪神的圈养。”
“这……只是你的个人猜测吧？”翁文印有些不信，毕竟今天从李铭这里听来的东西已经足以彻底摧毁他的三观。
“也不算猜测吧，其实我之前就十分好奇，为什么人类的科研水平发展如此迅速，但对科学知识的了解却寥寥无几。”
“即便那些制卡师害怕自己因为过度地了解这个世界导致曾经设计的世界观崩塌，但在这个世界上制卡师毕竟只是少数，而更多数的那些人似乎也完全不会投身于科研领域。”
“或许科研也会吃一些天赋，但据我所知，似乎进入科研院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制卡师，对吧？”
“翁会长，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翁文印愣在了原地，他听着李铭一条一条地细数这个世界的怪异。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片名为无知的雾气笼罩——或许他看见的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相，实际上不过是在外力作用下故意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结果而已。
可怕……
太可怕了！
对未知的恐惧瞬间涌上了翁文印的心头，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行走了百余年了，却从来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睁开眼睛开始，他的脑海里就只有如何变强，即便达到了橙阶十星这个人类领域理论上的巅峰，可他却依旧像个卷王一样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强。
的确，他做到了，他的【煌耀神龙】如果不考虑那些个突破了金阶的天命者、及李铭这个天赋已经不能用异禀二字形容的天才，全世界能与他过招的人堪称寥寥无几。
可这……不过只是假象？
即便到了现在，自己似乎也未曾真正地从这假象中醒来……
翁文印笑了一声，整个人直接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自成为一名制卡师，我已经度过了近一百年的光阴，结果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看不破……真是夸张啊。”
“没什么夸张的，”李铭摇了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身制卡师就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职业，所有人都会想着怎么卷，相比于那些屈服于邪神、愿意成为邪神傀儡的人而言，至少你坚守住了底线。”
“……”翁文印一时语塞。
李铭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李铭看来，这个世界的许多走向显然都是有预谋的——
秘境与邪物的存在让这个世界不得不去卷制卡师的强度，邪神时不时地来一波邪祭让制卡师们始终面临威胁，再加上可能崩毁世界观的限制导致这个世界的科学进展屡屡受挫。
然后……由于制卡师是个卷王职业，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肯定不具备制卡天赋，邪祭这样的一个存在让许多普通人有了走捷径的想法，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希望自己可以开着挂平步青云的。
如果告诉李铭，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设计与预谋，那李铭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说不定，邪神们为了把蓝星圈养起来，专门制订了一系列方案，目的就是让人类源源不断地提供可供祂们吸食的信仰之力，而即便是北辰这样的天命者在得知真相之后也只好隐居……
就像当初北辰说过的那句话，就算李铭摧毁了整个邪祭体系，这个世界的人类说不定也不会感激李铭——如果没有秘境与邪物，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素材卡，人均生活水平估计也会大大下降。
现在的李铭，毫无疑问是一位孤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