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宋运辉发现虞山卿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此前,每天下班后,两人都会见上一面,或是他找三叔,或是虞山卿上门来找他。
但这几天,虞山卿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起初,宋运辉并没有在意这事,而且他每天三班倒,作息时间很混乱,两人也很难碰头。
直到两周过去,宋运辉这才找到了虞山卿的宿舍。
然而,他并没有见到虞山卿本人。
对方压根就不在宿舍,后来,宋运辉又去了一趟办公室,同样的,那里也没有虞山卿的人影。
他也问了虞山卿宿舍的室友和办公室的同事。
结果得到的回复,如出一辙。
虞山卿很正常,每天都是正常的上班,也没有出什么事,至少在他们的口中是这样。
奇怪。
好生奇怪。
虽然一连两处地方都没有找到虞山卿,但宋运辉并没有放弃,随后,他又相继去了食堂、操场、水房等地。
最终,他终于在工厂旁边的清水湖找到了虞山卿。
看到虞山卿的那一刻,宋运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只见他面带笑容的走到近前,关心道。
“三叔,你没事吧?”
只是,虞山卿只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神色间满是陌生,他看宋运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三叔?”
宋运辉不明所以。
“以后,别叫我三叔了。”
良久,虞山卿冷冷地回了一句。
?
听到这话,宋运辉的脑袋里全是问号。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呵。”
眼见宋运辉满脸茫然的样子,虞山卿讥笑道。
“小辉,你真是好手段啊。”
“瞒的那么好,那么大一座靠山,却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三叔,你什么意思?”
宋运辉茫然地看着虞山卿,这都是什么啊?
他哪有什么靠山?
他就是一农民的儿子,哪来的靠山。
以前,他还是黑五类,因为这事,他姐都没法上大学。
“小辉,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吗?”
如果俩人不是大学同窗四年,虞山卿压根就懒得废话,但四年的同学情,到底是有情分的。
“我瞒着什么?”
“呵。”
虞山卿直接摊牌道:“水书记,你别说你不认识!”
“水书记?”
宋运辉更不解了:“三叔,你什么意思?”
“我说了,以后别叫我三叔!”
丢下这句话,虞山卿转身就走。
看着虞山卿疾步远去的身影,宋运辉在夕阳下怔怔地站了很久,很久。
三叔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懂。
什么水书记?
什么靠山?
云里雾里的。
另一边。
虞山卿越走,脚步越轻快,此前,得知宋运辉是水书记推荐来的,他还很纠结。
毕竟,水书记现在失势了。
宋运辉又被视作水书记的人,如果他跟宋运辉走得太近,会不会受到牵连?
现在好了。
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是宋运辉先瞒着他的,跟宋运辉绝交,他,虞山卿,没有错!
月明星稀。
宋运辉满脸失落地回到了宿舍,看到他这副模样,寻建祥很是意外。
发生啥了?
虽然他们俩个聊天的时候很少,但从心底,寻建祥已经认可了宋运辉这个室友。
这小子,和他认识的那些大学生不一样。
没有眼高于顶,没有鼻孔朝天,哪怕是被分到了一线车间,宋运辉也没怎么失落。
反而兴致勃勃?
难道今天露馅了?
想了想,寻建祥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是演的话,何必呢?
“喂。”
犹豫许久,寻建祥闷声问了一句。
“宋运辉,你没事吧?”
半晌。
宋运辉抬头起来,看了大寻一眼。
“没事。”
“没事?”
寻建祥一个猛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怎么?现在觉得一线车间苦了?”
“后悔了?”
宋运辉惊愕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一线车间怎么了,你自己也不是三班倒?”
“苦什么苦?”
“再苦能苦的过农民?”
显然,宋运辉较真的劲头,又上来了。
站在他的视角,寻建祥说出这种话是很难理解的。
哪有人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工作的?
“额。”
寻建祥挠了挠头,看到脸上写满认真的宋运辉,他还真有点发怵,于是,他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这是?”
“没什么,一点私事。”
宋运辉没有告诉寻建祥的意思,毕竟,他们还不太熟,而且他也不习惯把心事告诉别人。
即使要说,也是跟姐夫、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