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坐。”
一个两鬓微白,脸色红润的老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老人是马守常,现任军事学院的副院长。
“谢谢。”
李杰不卑不亢的笑了笑,依言坐了下来。
无欲则刚,马守常的官再大,人脉再广,跟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也没有指望过借人家的东风。
看到李杰镇定自若的模样,马守常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个小伙子,不错。
每临大事有静气,像‘周秉昆’这样的少年,难免会心浮气躁,但他并没有在对方的身上看到燥气。
“小周,首先,我的给你道个歉。”
马守常不好意思道:“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跑一趟。”
“马老,您严重了。”
李杰连连摇头:“您找我过来,也是为了村里的事,再晚也不算晚,何况,现在也不算晚。”
听到这话,马守常有些愕然。
不算晚?
现在都八点多,快九点了。
如果不是过几天要出去开会,他是不会这么晚叫人过来的。
紧接着,马守常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搞错重点了!
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找他是村里的事?
两人这才刚见面,话都没聊几句,而且小周(警卫员)也不知道他找人的目的。
难道是老班长告诉这小子的?
仔细想想,马守常觉得不对,老班长的性格,他了解,老班长不是那种把关系挂在嘴边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老班长从来都没有找他办过什么事,直到上次,那是唯一的一次。
并且也不是为了老班长自己,而是为了集体以及下一辈们。
一想起老班长,马守常就为他感到惋惜。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救自己,老班长也不会脱下军装,也许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马守常惋惜并不是因为老班长现在只是个村长。
在他看来,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村长也好,院长也罢,都是为人民服务。
他惋惜的是老班长错失了很多荣誉。
荣誉是军人的第二生命!
倘若不是那一次奋不顾身的扑救,他马守常也没有今天。
因此,对于老班长,马守常始终是抱有感激的,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心里的感激之情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
而今,老班长好不容易找他帮了一次忙,他自然要帮到底。
“小周,你是怎么知道我找你,是为了村里的事?”
马守常是军人出身,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实话,他确实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知道。
李杰直言不讳道:“我听蔡晓光提起过这件事,是您老帮村里解决用车指标的。”
蔡晓光?
听到这個名字,马守常愣了一下,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他若有所悟。
这不是老蔡家的小子吗?
怪不得听起来感觉很熟悉。
吉春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高级干部就那么多,圈子并不大,马守常和蔡父俩人虽然谈不上至交。
但关系也还不错。
毕竟,他们都是穿军装的。
“你和那孩子认识?”
得知李杰和老蔡家的小子认识,马守常顿时来了兴趣。
这层关系,之前他还真不知道。
现在看来,即便没有他的帮忙,拿到用车指标应该也不是问题。
特权这东西,马守常虽然不喜欢,但却是客观存在的。
做官有特权,有政治需要,有人情关系,这些东西没法拿到明面上说,却不能忽视。
高干子女特殊化的现象,始终存在,即使整风整了多次,仍然无法解决这样的现象。
普通的老百姓上大学需要考试,高干子女却能保送。
这公平吗?
显然,它违背了公平。
另外,高干子弟从小读的是干部子弟小学,干部子弟中学,相比于工农子弟,他们更容易入团,更容易入党。
别人没有的东西,他们能有,别人不能去的地方,他们能去,别人看不到的内参,他们能看。
其实,马守常并不是很喜欢蔡晓光,这小子上学时就不安生,还是学校的造反派头头。
学校是什么地方?
学知识的地方!
解放前,多少人想读书也没有门路,好不容易日子变好了,工农子弟也能上学。
可被造反派那么一闹,学校被搞得乌烟瘴气的,学生哪还有心思好好学习?
这些年轻人没有生活经验,没有社会经验,仗着读了几本内参就对上面的政策指手画脚。
在马守常看来,他们这不是关心国家大事,而是添乱。
学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