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乔祖望的蹭饭计划又失败了。
“唉。”
“这个家,没法呆了,没法呆了!”
乔祖望小声的发泄了几句,然后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灶台上的还有一盘菜没有端走。
油汪汪的一大碗走油肉,看起来诱人极了,扑面而来的香气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味蕾,唾液在他的口腔中疯狂的分泌。
吃一口
吃一口
我就吃一口
乔祖望忍不住往灶台挪了几步,空着的那只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反复数次。
最终,他还是没敢干。
不干的理由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害怕。
也不知怎么地,他现在是越来越怕家里的老大了,每次看到一成,他都像是看到某个大领导一样。
有时候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手足无措。
得!
得!
数息后,厨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强蹬蹬蹬的跑到厨房,当他看到乔祖望的背影时,脚步当即一顿。
与此同时,他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犹豫片刻,他低声喊了一句。
“爸。”
听到这一声爸字,乔祖望心中一震,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听到孩子们喊他爸爸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不喊就不喊呗,他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反而能省下一笔开支。
这笔钱用来自己吃吃喝喝,难道不好吗?
可是事到临头这一刻,他方才发现,原来他很在意。
此刻,乔祖望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得。
另一边,二强眼见乔祖望始终不答,不解的挠了挠头,而后便走到灶台边端走那碗走油肉。
乔祖望在厨房里呆呆的站了许久,经过刚才的震动,他不禁扪心自问。
自己之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想了一阵,乔祖望也没有厘清头绪,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算了,回头再想吧。
反正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堂屋内,四美和二强一上桌就化身干饭人,两个人嘴巴被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就像一个小松鼠。
反倒是一旁的三丽,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时不时的朝着门外瞄上两眼。
“好好吃饭。”
李杰轻轻叩了叩桌面,三丽在担心什么,他心里清楚,只是乔祖望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多,现在还不到改变的时候。
三丽闻言收回了目光:“哦。”
没过一会儿,乔祖望端着一盘烧鹅进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坐到桌子上,而是灰溜溜的钻进了房间里。
显然,他弄明白了一件事。
对于家里的这帮孩子而言,烧鹅已经不是什么难得的美味了。
简而言之,他太想当然了。
唉声叹气的吃完晚饭,乔祖望便拍了拍屁股出门去了,这次他倒不是出去打牌。
原来的那几个牌友已经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了,没有这三个牌搭子,乔祖望这牌就打不起来了。
他只是受不了家里的氛围,想着出门溜溜弯,散散心。
如果乔祖望来自后世,他大约会学到一个新的词冷暴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李杰每天不是照顾孩子,就是上门维修电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客户群体也在慢慢扩大。
直到临近开学的前一周,李杰终于攒够了钱,租房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七十年代末还没有商品房的概念,此时的房地产也仍旧停留在福利分房的年代。
当然,如果硬是要买卖房屋,还是能够买到的,只是购房手续太过繁琐。
再者说李杰手上的那点票子也不够买房子。
所以,他的计划是先租一套房子,最好是租的大一点,两室一厅,三丽和四美一个房间,他和二强、七七一个房间,客厅则改造成工作间。
只是这样的房子一时间还真不是特别好找,毕竟这个年代大家的住房面积都很紧张,一个三四十平方的房子里住着祖孙三代,这种情况几乎是随处可见。
这天下午,李杰正在教三小只读古。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成哥?一成哥?”
这声音李杰很熟悉,是麻雀眼的,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书,最近这段时间,单单麻雀眼就给他带来了三单生意。
介绍三单,麻雀眼也拿到了一块五毛钱的提成,有了金钱的激励,这小子的干劲越发足了。
昨天他还听巷子里的小孩说,麻雀眼现在有事没事就往溜冰场钻,逢人就问要不要修收音机。
打开院门,李杰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眼中露出一抹讶色。
麻雀眼上门他理解,可是他身后的项北方又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