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惊讶于李杰能够看出病情,但是也仅仅只是惊讶,毕竟在他们眼里,李杰只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即便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李杰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被轻视而感到懊恼,易地而处,自己也会这样。
“莲奶奶,是这样的,我前些年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了一个方子,大概能略微缓解一下您的痛苦。”
两个人全都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李杰的话中之意,只说了缓解痛苦,说明李杰知道老人得的什么病,并没有夸下海口。
至于,方子的真伪,老人已经不在乎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她现在所求的不过是活得轻松一点。
另外,再给后人留点钱财,生活过得好一点。
老人之所以变卖古物,并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再过上十年二十年,这些东西肯定能够升值,翻个几倍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以后是以后,眼下的日子还得过,这些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人都要活不下去,哪还管得了这些东西。
当然,老人还是留下了几件东西,不图别的,只图留个念想。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缓缓道:“那就咳咳多谢你了,里面的房间有纸笔,咳咳小侯,你去取一下。”
破烂候冲李杰一个眼神,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进去拿东西。
刚走进里屋,破烂候就迫不及待地低声喝斥道。
“你小子添什么乱啊,看过几本医书就敢乱给人吃药?”
李杰斜睨了他一眼,平心静气地说道:“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如果没有把握,我敢乱开药吗?要是吃坏了,您也不是摆设呀,还不得找我算账?”
破烂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心里清楚李杰绝对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李杰的年纪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旋即故作凶狠的警告了一句。
“最好没事,要是有问题,我绝对饶不了你!”
“放心好了,绝对没问题。”
李杰面不改色的回道,旋即有有些好奇,这老人和破烂候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谈话的过程中,破烂候的尊敬、关心可不是假的。
难道和他的父亲有关?
虽然李杰心里对俩人的关系有点好奇,但是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既然对方不想说,那么他就不问,就像自己不说师父到底是谁一样,破烂候从来不会多问,每当谈到这个话题,破烂候都会非常识趣的跳过。
里屋的陈设和外屋差不多,都显得很空旷,除了床、大衣橱、柜子这些必备的家具之外,另有一套桌椅。
起初李杰没怎么在意,可是走进了一些之后方才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转头询问道。
“黄的?”
李杰口中的黄的是指书桌的材质,即黄花梨,与紫檀木、鸡翅木、铁力木并称古代四大名木。
“嗯。”
破烂候轻轻地哼了一声,这张桌子他也眼馋的紧,但是老人准备把这张桌子留给后人当个念想,根本就没有卖的打算。
桌子长约近两米,高约90公分,宽度差不多与高度类似,结构精巧,正面有八个抽屉,桌下有一面木质的回子纹脚踏。
这是一张典型的黄花梨书桌,古人书房内的书桌和画桌是不同的,两者既有共同点,亦有不同点。
两者的长度都很长,但是古人作画大多都是站着画的,因为传统画作的篇幅通常都比较大,站立有助于纵览全局。
因此,画桌的下半部只有四足,有利于古人走动。
书桌则不然,通常而言,看书多是坐着的,而且对收纳有需求,所以书桌通常会在桌面下设有抽屉若干,抽屉数目多以六、八居多。
桌子上有配套的笔架,纸张,砚台也有,不过为了方便,李杰还是选择了直接用墨水,反正只是写个方子,又不是别的什么东西,随便写写就好了。
抽出一张纸,笔尖沾了沾墨水,唰唰唰,不一会儿,一手漂亮的馆阁体跃然纸上。
“哟,没想到你的书法还挺不错的。”破烂候眼前一亮,先是夸了一句,随即又摇头晃脑的说道:“可惜啊,可惜,匠气太足,搁古代只能做个抄书匠。”
李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馆阁体,起于明代,其特点便是字体方正、光洁、乌黑,字大小、间距要求严格,力求写出来的字就像是木版印刷体一样。
馆阁体是科举考场的通用自体,明代开科选士时,统一使用楷书答题,务求工整,字写的不好的人,即便满腹经纶,也有可能会落榜。
大明世界时,李杰为了考科举,可是苦练了一阵馆阁体。
馆阁体虽然看起来赏心悦目,但是却极大的限制了个人的创造力。
恰恰正因为如此,李杰才选择了馆阁体,因为馆阁体是他写的最差的一种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