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前,徐旅支队骑兵连连长夏连山及其部下,终于押送收拢着近百匹蒙古军马,赶到了关门山青龙口脚下。
由于提前派出了尖兵报信,留守在青龙口阵地的支队参谋长李天林,早已带人下到了河口村前的青龙河转弯处,翘首以待。
浓重的夜幕里,李参谋长无法看清这支回归队伍的规模,但远远地从密集的马蹄声中,已然可以感受到阵势的庞大。
在火把的映照下,步行的李天林疾走上前,朝着露头的马匹队伍的前端兴高采烈地大喊:“连山,连山!快给老子出来——你小子是不是发大财了!?”
骑兵队列中闻声策马跑出了夏连山,在距离参谋长老战友还有两三米远之际,他就飞身下马,继而与迎上来的李天林兴奋地拥抱在了一起:
“参谋长,天林,咱们真的发大财了!”
“搞到多少匹马?”
“说不清!路上我让人数了好几遍,天太黑了,马又得不停地赶路,始终没有数明白——八九十匹应该是没问题的!”
“老天,八九十匹!你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咱们有伤亡吗?”
“这到最后还被伪蒙军骑兵逃走了一小股呢,要不然会更多——没有伤亡,绝对是兵不血刃!支队长这条计策,实在是太妙了!”
“后面有鬼子的追兵吗?”既然得知大功告成,支队参谋长自然便开始关心收尾事宜。
“应该没有吧——支队长亲自带着2连的人断后,他们大概与我相隔四五里的距离,如果有交火的枪炮声,不会听不到。”
“太棒了!大龙带着两个连的人正守在南边,离这里大概也就四五里远,目前同样没有动静传来。看来,咱们可以为这场奇袭大喝一顿庆功酒了!”
果然如夏、李二人的判断,无论从丰店县城方向还是从眼下被敌占据的西坪村方向,最终都没有日军出动。大约又过了四十分钟,吴子健亲自带领着断后的一营2连,返回抵达了青龙河的转弯处。
已是后半夜的河口村内外,火把通明,人马声音鼎沸,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出于安全起见,支队长吴子健还是重新向丰店县城方向派出了骑兵游骑,五骑一组,一共三组,最远一组要抵达五里开外,梯次巡逻,彻夜放哨。与此同时,他也派通讯员赶往青龙河下游的临时阻击阵地,一面通知一营长王双龙这边大获全胜的消息,一面命令对方只将二营4连放回,一营3连则要在原阵地坚守到黎明时分,以防生变。
而事后证明,徐旅支队长的这些极为谨慎的部署,都是显得多余的——南北两个方向上,日伪军均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就仿佛这场由八路军主动搞出来的奇袭,压根儿未曾发生一般!
十几个小时后,在青龙口营地的指挥部里,李天林所说的庆功酒宴如期举行了。
酒宴菜肴与平日的伙食没什么两样,眼下徐旅支队粮草匮乏,部队的日子过得极为清苦。除了多了一大盘五香花生米,再就是两坛村酿老酒了。
但酒宴上的指挥官们个个兴致勃勃,如饮仙醪。从支队长、参谋长到营长、连长,人人神清气爽,此前丢掉西坪村根据地的心理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装扮成日军骑兵少尉的敌工队员范汉民,被破例请到了酒宴上——此番成功诱敌深入,会讲日语的范汉民功不可没。
其实说起这场奇袭,设计者吴子健更多还是从中央军391团的作战经历中汲取了经验——391团曾经就派人伪装成日军,将在君丰公路上例行巡逻的一队伪蒙军骑兵,骗进了大榆树山的野枣沟山口,之后在山谷内伏击了对手,缴获了其一大批装备。
与秦上校的那场兵不血刃相比,八路军徐旅支队这次赚到的要更丰厚——已经察明,此战共缴获蒙古军马九十一匹,差不多同等数量的小马枪与马刀,子弹充足,还有相当数量的手雷,以及短枪与望远镜。
酒桌上,吴子健郑重宣布:
徐旅支队骑兵营即日成立,原骑兵连连长夏连山升任骑兵营营长(其后将形成文书,通报给在红星峡的政委刘恕并伺机上报旅部);三天之内,从第一营的三个连以及第二营4连、第三营7连的官兵当中,遴选出九十人,全数补充进入骑兵营。骑兵营暂时编制为两个连,每连七十骑,另有十骑归营部。
“连山啊,把你原来骑兵连有经验的老兵,全都分散到两个连队里去,尽快把新兵们带起来!”说这话的是参谋长李天林。
“没问题!——只是,把老兵拆散后,如果有作战任务怎么办?”已经喝酒喝得脸色泛红的新任骑兵营长,歪着脑袋问。
“没有作战任务!”吴子健乐呵呵地插嘴进来:“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骑兵营眼下以训练为首要任务!”
“连山,你小子如今可是全支队最肥的了!”一营长王双龙重重拍着老战友的肩膀,不无嫉妒地高声嚷嚷着。
的确,关门山支队最精锐的一营1连,目前的单兵装备也只能做到三八式步枪与中正式步枪的混合。而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