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耳尖泛起浅浅的红色, 裴晏行低头看着,眉眼里有了光,将她手指握得更紧。
直到她沉默着把手抽出来, 比起他握紧的力道,柔和到忽略不计,却又果断,决绝,不拖泥带水。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黔镇好远啊。”余笙仰起头,嘴角挂着浅淡的弧度, 语气十分平和, “等你去了那边,要忙着训练, 出任务, 好久都不能过来。我在北城也很忙, 现在调了外勤,以后回家都不会比今天早, 下了班, 连说话都觉得很累。”
裴晏行定定地望着, 嘴唇颤抖了下。
“我想要的在一起, 是两个人真的在一起, 想说话就能说话, 想见面就能见面, 有好吃的东西一起吃, 好看的风景一起看, 周末可以约会,看电影,累了, 难过了可以抱一抱,工作上受委屈了,也能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余笙望着他平静地问:“你能吗?”
他的手僵在原地,还是刚刚握住她的姿势,半晌才蜷缩着收回来,低哑着嗓音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余笙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弯着眉眼,“如果不是那次旅行,我们根本也不会遇到,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我挺高兴能遇到你的,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余笙主动抱了抱他。
手臂环着他劲瘦的腰,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此刻他心跳得很快,像天空响起一声声闷雷。
余笙听着这种频率和力度,感受着他怀抱的体温和震颤,牢牢地刻在心里面。
半晌,她收回手臂,站在他面前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平平淡淡地道别:“裴晏行,我们就这样吧。”
男人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看着她机械般地开门,进屋,然后静静地望着再没有她的楼梯间。
余笙脱力靠在门板上,眼眶瞬间大雨倾盆。
就这样吧。
他去守护祖国的蓝天,完成他伟大的事业,她继续过她平淡如水的生活,以后再看到有飞机从头顶飞过去,她会默默地为他祈祷,落地平安。
余笙放空了一个晚上,也放任自己哭了很久,到最后已经不记得为什么哭了。
是因为裴晏行更多,还是因为工作上的委屈和无助更多。
后来她做了个梦,梦见裴晏行要回黔镇,飞机马上起飞了,她在机场里绝望地找他。
等终于找到他,她抱着他问他能不能不走,能不能留下来跟她在一起,裴晏行推开她,转过身上了飞机。
她在梦里嚎啕大哭,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第二天,是郭文涛的电话把她叫醒的。
“你怎么还没到台里?有事儿吗?”
余笙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嗓音格外嘶哑:“没事。”
郭文涛迟疑了几秒,问她:“今天还能不能工作?”
“能,我马上过来。”昨晚开窗吹了一夜,身上疼,她强忍着动了动关节,下床往卫生间走。
“你别着急,直接去现场,台里我帮你登记好了,不算缺勤。”郭文涛说,“群光广场,我大概半小时到,我们电话联系。”
感受到同事的贴心,余笙眼眶一热:“谢谢。”
同事都能给的温暖,远在千里外的他并给不了。
挂了电话,她才看到早晨六点的微信消息。
pyx:【我去机场了。】
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他应该正在飞机上,余笙怔愣片刻,木然地回了句:【一路顺风。】
仿佛是某种默契,两人都没有说再见。
接下来几天,余笙跟着郭文涛不停地跑外勤,比起之前,工作变得十分机械,有时候扛着摄像机,人却不在状态。
每当潘鑫磊对她耳提面命,回到家身心俱疲的时候,她会更庆幸当初的决定。
庆幸她放弃了,才不会隔着半个中国,对电话那头最爱的人歇斯底里。
更或许,她根本就联系不到他,连失望和吵架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准点吃一次午饭,三天没说过几句话的徐瑶心疼地分给她一块大鸡腿:“补补,你都瘦了。”
余笙疲惫地叹了口气:“谢谢。”
徐瑶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故作轻松地问:“你跟那个空军飞行员怎么样了?”
徐瑶见过裴晏行来接她,也知道两人工作之外还有联系,男男女女的,很难不往那方面八卦。
之前提过一次,余笙疑似害羞的反应更验证了她的八卦。
都说职场失意,情场得意,本想借这个话题缓解一下她的疲惫,结果面前的女孩脸色更丧了,干脆抿紧唇不说话,连筷子也放下来,一副食欲缺缺的样子。
徐瑶发现自己好像错了,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是不是不应该提?”
余笙拿吸管用力戳破酸奶盖:“别提了。”
午休起来后,潘鑫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