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直挺尴尬,大家都闷头干饭。只有凭一己之力把气氛搞尴尬的裴晏行,看上去若无其事。
中途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姑娘们都吃好了。
苏可去前台买单,却被告知账已经结了。回头看裴晏行,猜到是他打电话时顺手给结的,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啊,不过我看你今晚都没怎么吃,要不要出去再吃点?东边那块小吃街还不错……”
杜若自觉挽住余笙的胳膊:“晚上的酒吧街好漂亮啊,姐姐我们去看看。”
说完还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走远了。
等回头看不见那俩人,杜若才问余笙:“你朋友真是摆地摊的?”
余笙张了张口,给不出回答。
她哪知道,她都是猜的。
可裴晏行自己也亲口说了,应该八.九不离十。
“算了,反正我姐也不在乎,她有钱。”杜若耸了耸肩,叹道,“人还真是视觉动物啊,以前她要求可高了,说什么起码得研究生学历,月薪五位数,现在倒好,败给一张脸。”
余笙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没出声。
想起班级群里那些女生的话,心底有些复杂难言的滋味。
——就冲那张脸,花多少钱都值。
她也不是没有钱。
可她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去亵渎自己的青春。
夜晚的酒吧街的确很漂亮,流光溢彩,一眼望去都是俊男靓女。但余笙兴致不高,逛了一会儿就借口累了,回到雅舍。
屋里燃着檀香,却不怎么静心。
在木桶里泡澡时,仰面看头顶的灯,光影中都能浮现出某人那张脸。
余笙甩甩头,恨铁不成钢地拍打自己脑门。
想什么呢?本来就和她没关系。
裴晏行看上苏可,或者为了别的原因答应苏可,都跟她没关系。
泡完澡,余笙吃了片褪黑素,把头蒙进被子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是被杜若的电话叫醒的。
那边像是受了什么惊,嗓音拔得很高:“姐姐,你那朋友到底什么来头啊?”
余笙刚醒,脑子还有些钝,语速也很低很慢:“什么什么来头?”
“就昨天晚上那男的。”
余笙瞬间大脑一个激灵,坐起来:“他怎么了?”
“我跟你说,他真的绝了。”杜若气呼呼道,“就跟我姐去小吃街那会工夫,接了好几个电话,还遮遮掩掩的。我姐都听到他叫人宝贝亲爱的了,这不妥妥的渣男么?”
“哦对了,还有。”杜若说得义愤填膺,“来电显示都是030507什么的,他还给人家编号!起码跟三个女的玩暧昧!”
“我姐说他那身衣服可不便宜呢,现在看来,没准儿都是骗到的。”
“长得帅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余笙摸了摸一大早就开始抽痛的脑袋:“……”
“姐姐,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余笙嘴角一抽,磕磕巴巴地说:“其实……也不太熟……”
“那就好。”杜若哼了声,“你以后离他远点,太渣了。”
余笙仰头看向天花板,一阵心力交瘁:“嗯。”
挂了电话,她裹紧被子试图睡回笼觉,困意却越来越浅,只好起床去吃饭。
饭后泡了杯咖啡坐在院子里,仰头望向天空,蔚蓝中有一道长长的航迹云。
万米高空之上,刚结束一场跨昼夜空战训练。
李盛来火气冲天,面前是低头挨训的戴斌。
戴斌和石杨同批进来,在原部队也是尖子,但到了这儿接受改装,都得从零开始魔鬼训练。
歼-20他飞得不久,还不太熟悉,也是挨训最频繁的一个。
“怎么回事儿?啊?回回保证,回回掉链子,我说了多少次飞这个机型你脑子要快,反应慢一秒都不行,这他妈在战场上你死都死了!”
裴晏行收回目光,揉了揉略微酸胀的前额,走到邢剑涛旁边。
邢剑涛递来一盒烟,他抽了一支含在嘴里,脑袋朝他凑过去。
“你小子。”邢剑涛扯了扯唇,亲自给他点火。
尾端红光一闪,裴晏行把烟拿下来,手指微屈懒懒地夹着,搭在栏杆上。
吐息间缭绕的烟雾笼罩住他英俊的侧脸轮廓,伴着清晨的阳光,有些似真似幻。
邢剑涛见他又在揉额头,说:“累了就回去睡吧,今天没训练,好好休息。”
裴晏行抽一口,吐了个烟圈,似乎也不大喜欢这味道,眉骨拧起来:“没事,习惯了。”
“哎,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杨子说还是古城里遇到的姑娘?”邢剑涛一脸八卦地看过来,“提个醒啊,这年头骗子挺多的。骗点儿钱没事儿,你有的是钱。像你这样的被骗色可就亏了。”
裴晏行转头看他,表情凉飕飕。
“什么眼神儿?我说正经的。”邢剑涛抬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