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四行仓库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一条条粗大的,代表了极高温度的蓝色火焰,从一个个窗户中喷射而出。
不但如此,窗口堆积的各种各样带不走的军火,包括没用完的手榴弹与钢盔雷,几乎被同一时间被那道高温的气浪喷出。
而当那些杂物落地时,被高温、高压的烧烤过的各种各样的军火,开始了它们的爆炸。
落在地下的大批钢盔雷像刚年夜时放的千头长鞭那样,一路闪光着,发出连串的轰鸣,把附近所有人都一起吞没。
炮弹、炸-药、手-榴-弹,随后在已经被深厚黑色硝烟中,像一个个发怒的邪恶妖灵爆出团团烈焰。
这场爆炸,无论哪个视角,都不如新闻飞艇上的记者们看得清楚。
“哦嚯……这爆炸让我想起来过去那种风帆战列舰开火时的模样,还是少见的齐射。当然战列舰火开,可比起上这座大楼的爆炸。”
“太可怕了,楼里的人……”
终于从隐没在沪市租界街区的三角翼上撤回目光,回过神的叶莲娜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掠过鬓角碎发,不自然的笑了下,
“尊敬的各位先生、女士听众们,刚刚那声巨大的爆炸声想必大家都听到了。这实在是一场令人惊讶的爆炸,应该是四行仓库的中国守军,给入侵的日本军队布置了一个狠辣的陷阱。是的,这个陷阱极端狠辣……”
“据我们在新闻飞艇上借助望远镜的观察,在爆炸过后没有一个日本士兵从四行仓库中出来,恐怕……不过,四行仓库中最后一支守军的撤退方式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三角形翼状的风筝……”
与叶莲娜的报导不同,新闻飞艇上的两个日本记者已经发出怒吼,
“这,这是犯罪,这是谋杀,楼里有几千人,那可是几千条生命……”
“嗨”
一个中国记者扳了下照相机卷动胶卷的拉杆,举起照相机时顺口说,
“喂,这是战争。”
然后举起照相机的手顿了下,又接了句,
“没人发帖子请你们来,既然是战争就不能打架的熊孩子,输了就撒赖不是。”
日本记者阴沉的脸上的神色突然一变,流露出嘲讽的笑容反问,
“哦,支那人,沪市好像被我们占领了,谁输了。”
感觉自己这位日本同行没什么职业操守,中国记者不可见的摇了下头,接着工作不再理会。
倒是叶莲娜听到日本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漂亮的脸上掠过一线不悦,手中话筒对准那位日本记者,
“先生,既然您认为大日本帝国赢了,那么作为一个新闻人,刚刚为何要用不理智的态度评价这场战斗。”
作为一个记者,日本记者明白自己刚刚那近乎“哀号”的话,实在不易为别人知道。可面对叶莲娜刁钻的提问,他居然一时没想到答案。
看到他尴尬的模样,叶莲娜不依不饶的追问,
“先生……哦,是朝日新闻的宫本先生,在四行仓库保卫战这四天中,即便加了前期撤出的正规军八十七师一部,加上此刻南岸那些人,贵军动用了让我看看……海军陆战队数个大队,重藤旅团,坦克分队……”
叶莲娜并没有说出这些部队的详细番号、兵力,但相信广播听众也知道这是场实力多么悬殊的战斗,
“让我们看看……现在这场战斗已经正式结束,但最后的大爆炸后,除去已经撤退到苏州河南岸的中国守军外,战场上几乎没有站着的人……宫本先生……宫本……诸位听众,宫本先生脸色难看,可以难以接受日本军队在这场战斗中的失败,因此他一言不发……这里是KRC电台在四行仓库上空新闻飞艇上的现场直播……”
在记者们眼中,四行仓库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毕竟这样一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斗,打成这个模样,能说的东西太多。
所以新闻界还需要再喧嚣一段时间,不过着地的张四行已经走在创造新的“新闻标题”的路上。
路两侧,到处都是被缴械的白俄兵。毕竟是民兵,吹的再牛X也没法对抗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有四辆坦克助阵,又第一时间抓住他们指挥官的正规军。
他们一个个高举着手,垂头丧气的举着手。押着他们的是杂兵营的少年们,拿着缴获的李.恩菲尔德步枪指着他们。
“帮我把三角翼收了,回头送指挥所……”
随手把三角翼上那些固定折叠点的金属扣打开,随后收在一起,向附近的小兵招呼一声。
随后他快步跑向垃圾桥头,等他到了那儿,看到的恰是举着相机狂拍的记者们。
尤其他们在关世杰的指引下,冒险翻过路旁的栏杆,要人指着自己的衣服,冒险也要拍到桥下安装的炸药。
而这时从四行仓库撤出来的士兵,正准备行军。
前后各两辆日本九七式坦克,中间是万国商团用来运输士兵的卡车,六辆装甲车,这下全都成了张四行手下的装备,但这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