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框手榴弹,前面拿潜望镜的人,要看着我刚刚给你们说的镜子上的圆圈,套多大的圈大概就是多少米……”
随着张四行说话,早有士兵掂着手榴弹箱子,朝那些大柳条筐里直接倒。
不是一箱那么大的柳条框,两箱手榴弹都装不满。
“后面的羊倌炮队,远近、方向,要听前面的人招呼,有分不清左右的在右手绑毛巾。还有注意前面射击的人,手榴弹不要砸他们脑袋上。”
说到这儿,张四行又给补了句,
“前面观察的人注意,后面人扔的时候你最好躲开点。”
其实有了“开洞的妙法”后,这会墙上早就开了小得多的射击孔,几乎没人会在窗口处射击太危险,甚至拿潜望镜的都会选个小洞口朝外看。
不过窗户都没封,主要是给架平板车上的重机枪用的。
谢晋元和李瑞符一边为了张四行的办法喜上眉梢,一面看看羊倌炮队的人,没几个戴M35钢盔的,心中顿时轻了一大截。
“嘿这办法真是绝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是机枪连连长,因为机枪被毁了几挺,那些负责观察的多数都是他手下。
高射机枪的瞄准具,原本就是不同大小的同心圆,用来测量敌机高度。地面用可以更简化些,毕竟不过百米的距离而已,又不存在高度的问题。
因此看了眼张四行做的潜望镜,就立即明白了它的功能。
而且守着手榴弹箱子的羊倌炮队,原本就在仓库中间最安全的地方。前方观察的兵隐在随便哪个窗台
说白了,就是间接炮击的土办法。
试想想,二三十个人不停扔手榴弹,对付火力点也许差点,但对付密集队形的进攻,实在再好也没有了。
关键是四行仓库原本就是八十八师的师部,里面堆积着包括手榴弹、子弹等几百箱带不走的弹药。
不久整个四行仓库中忙碌起来,没有铁砧干脆就在水泥地砸。没有铁锤,干脆就用卸掉爆发管的手榴弹。
其实子弹壳相当薄,尤其放在火上一烧随便一砸就扁。然后垫着刺刀砸,很轻松就能分成四份。
然后四行仓库的手榴弹就变了样,一块麻袋片铺满子弹壳碎片,往手榴弹一裹用绳子一扎就算预制碎片。
“长官,您真能凑合,这种手榴弹专门有套在外面的碎片外套。”
准确来说德国M24手榴弹是进攻型手榴弹,使用时主要依靠炸药的冲击波伤敌。针对破片过少的缺点,德军装备了带预制槽的碎片套。
汉森.劳尔正吐槽张四行的土办法,结果张四行向他一伸手,
“去数下手榴弹箱子,然后准备好破片套,我很快要用。”
尴尬的眨了眨眼睛,汉森.劳尔立正答应,
“报告长官,我这就给柏林打电话,让他们连夜空运。”
与此同时,在日军前线司令部里,熊川勇少将已经连续拍了十分钟桌子。
几乎每说一句,都要把手重重在铺着的作战地图上拍一下,
“就是一座小小的四行仓库,给了你两千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可你居然被打了回来。”
“嗨”
船城涼大佐直挺挺的立在那儿,嘴唇动了几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心中很想埋怨眼前的少将熊川勇,为何那个家伙出现的时候,不把他抓住。
眼下他已经十分清楚的知道,帮助被自己围住的那帮杂兵跑路,打掉自己一个步兵小队,一个炮兵小队的家伙,是同一个人。
“真是奇怪,支那军队里哪来这么一个强大的战士,他简直……他简直像个魔王。”
眼下他已经完全相信手下的报告,那家伙会变异成人狼,会融入阴影,会在每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从阴影里伸出他可怖的爪子。
不,支那军队里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战士,但大家都知道四行仓库里有个德国顾问。
也许就像日本的河童,一个人狼出现在德国顾问团里,也是件满合理的事情。
与船城涼不同,熊川勇少将痛恨的张四行,是那个家伙制造的那场误会。
“混蛋,那个家伙和那个德国人,他们两个都是混蛋。”
熊川勇少将愤怒的,像个被惹恼的孩子般,把桌上的作战地图与杂物一股脑推到地下。
直挺挺站着,没有一丝表情的船城涼大佐直挺挺的站着,心中有些瞧不起眼前的少将阁下:
他怕切腹怕的要死,一点没有帝国军人的担当和勇气。
几个小时前,陆军宪兵少佐死掉的事情,令海军与陆军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变得冰上加霜。
可腹诽之余船城涼大佐心底里有自己的问题要面对。
海军陆战队从上岸开始作战还算顺利,可从昨天夜里起一切都变得那么诡异,那么使人无法捉摸。他需要面对的问题,该怎么攻入那座大楼。
发了会脾气的熊川勇少将走了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