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睁开眼,看见惴惴不安地立在桌案前的小姑娘,没有分毫犹豫,喊进来陈叔直接把人轰走。
沈秋禾直接懵了,她从没想过温和有礼的宋家二公子,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此刻他冷着眉,虽一句话也不再说,但脸上的神情好似冰霜一般,她吓得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软倒在地上。
陈叔很快进来,看见瘫坐在地的人,哎哟一声,赶紧让人来抬出去,“你这丫头,不是早跟你说了不要打扰公子,天亮就送你回家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叔挥手让人赶紧把她带出去,一面上前把宋言书案上的茶水点心重新换过。
“公子息怒,是老奴没看好,叫人进来冲撞了您,这姑娘是二夫人着人送来的,我想着天都黑了,她年纪也不大,等明日再找个由头送回去,谁知她就……”
宋言闭目不言,越氏今天在青麻庄明明没见过沈云杳,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陈叔,她叫什么,来了多久了。”
“晚饭前才送过来的,没多久,之前就在小厨房里帮了会儿忙。”
“叫……”陈叔也不知,他自从跟着宋言从青麻庄回来,忙着上街归还马匹,还忙着指挥小厨房给公子做吃的,一大堆的事,压根没空去管新送来的姑娘叫什么名儿。
“老奴这就去问清楚。”
半盏茶功夫,陈叔一脸古怪地回到宋言跟前:“公子,送人过来的莺儿说,她……她叫沈云杳……”
“老奴又去问了那姑娘,原来她是云杳姑娘家里的二妹,说是因云杳姑娘不愿来公子院里伺候,才求她进来顶替,这……”
宋言听到这已经明白,吩咐陈叔道:“送回去,不必等到天明,院里不留女子过夜的规矩陈叔你忘了吗,她年纪再小,也是个姑娘。”
陈叔赶紧道:“是是是,老奴糊涂了,这就去备马车,马上把人送走。”
“不必罚她,让两个生面孔去,送回去的时候从庄子东头一路打听到沈家门口,若有人问何事就如实回答,日后她家里不会再想送人过来了。”
“另外,备两辆马车。”
“是,公子要去沈姑娘家里?”陈叔有意提醒,这会儿可天黑了,夜里去姑娘家可不太好。
“我去书院住几日。”宋言收拾了几本书,装在书箱里交给家丁。
“可是公子,明日就是三哥儿生辰呢,那家宴……”
“若是祖父和伯父问起来,就说我提前回书院了,这院子里不清净,看不下书。”
宋言不必去青麻庄,就知道沈云杳与此事无关。
其一他们白日才见过,无人强迫她来宋家,也就不存在找人顶替;其二,沈云杳分家的事,他参与了,就算她真被逼迫了要找人顶替,又如何会从沈家二房选这个二妹?
倒是越氏那边,若发现找错了人,估计还要去寻沈云杳麻烦,他此时去书院,便能叫越氏暂无旁的心思去注意青麻庄的乌龙。
“是,老奴知道了,这就给您备车。”
陈叔自退出去准备马车,不到一盏茶功夫,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从宋家后院朝两个方向离开。
越氏的院子里,李妈妈急急忙忙地赶到闭目小憩的越氏身边,凑耳嘀咕了一阵。
“什么?”
“送回去了?”
越氏睁开眼,“他人呢?”
“回夫人,二公子收拾东西上书院去了。”
“这时候出门……”
越氏沉吟不语,难不成误会了?
她立时想到明日就是明熠的生辰,家中早定好了家宴,这小子连夜住到书院去,这是想让公爹来寻她的晦气么!
“李妈妈,准备一盅甜汤,随我去老爷那儿。”
李妈妈心领神会,“是,夫人。”
青麻庄沈家。
卢氏从来没有这么得意过,她嫁来沈家这么些年,今天可算是神气了一回。
两个姑子原本是来给老婆子撑腰的,这会子也说不出半句噎人的话来,都围在她身边,夸她女儿秋禾能干。
可不能干么,她从孙氏嘴里知道了,整个青麻庄都没一个被选走的,问了半日夫人都不钟意,孙氏硬是不信秋禾能选上,还讥笑她吹牛不要脸皮。
直到曹文家的婆娘尹氏提着她那半篮子鸡蛋过来还了,还多送了一斤猪肉,才证实了秋禾真的去了宋家。
眼下康氏不敢呱噪,杏柳和春叶也围着她尽挑好听的说,连碗都是孙氏一个人去洗,至于何氏母女,哪里还有人记得她们是谁。
卢氏本就不想叫何氏母女过来,秋禾刚刚顶了沈云杳的名儿,能不见就不见,等秋禾稳下来了,沈云杳说什么也没用了再说。
“二嫂,要我说,这秋禾去了宋家,以后若是二公子院里需要个跑腿打杂的,可记得我们家长安呐,他在城里的车马铺子里照顾马匹,照顾得可好了,是熟手,不会给秋禾丢人的。”
沈杏柳拉着卢氏的胳膊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