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宋大爷觉得,夏厚德都该准备一下,尽量给对方留点好印象。
万一要是呢?
万一要是,那他能不能坐上里正之位,就看今日的表现了。
夏厚德一凝,想了想,决定还是假装不知道。毕竟,他该做的已经做了,若是做到这种程度,对方还不愿意让他坐上里正之位,再强求也没用。
一个小小的里正而已,不需要那么夸张。
越是谨慎慎重,反而越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叔,这事你就当不知道,该干嘛干嘛。既然人家是来微服私访的,肯定不希望让人认出来,你这样给我通风报信,让他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反而弄巧成拙。”
宋大爷愣了一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万一他碰到孙老六一家了呢?万一他碰到魏良平家呢?他们两家跟你可有仇……”
“他们两家跟我家有矛盾,整个村子都知道。若贵人想打听,肯定能打听出来。他们两家又是村里人,我总不能把人家嘴巴捂上吧?随便他们说,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夏厚德说道,“如果因为他们两家说了什么,人家贵人就看不上我了,那只能说我幸运。你想啊,别人说几句,贵人就看不上我了,那我肯定跟贵人不是一路人,躲着他一点也是应该的。”
宋大爷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
人家想来微服私访,了解夏厚德这个人。同样的,夏厚德也想找一个靠谱的,要不然这个里正当起来也累。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村子里跟夏厚德有竞争力的,几乎没有。
好像确实不需要多做什么,这种时候越做越错,还是照原样比较好。
一直到几天后,胡县丞把附近的村子都逛了一下,才终于露面,对正在修新房子的夏厚德道喜,恭喜他喜得新居。
夏厚德一见是胡县丞,立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连忙请到了一旁的旧宅,端了茶水。
至于家里的三个姑娘,完全没让她们露面。
不好意思,不是他自恋,实在是戏里经常那样演,说贵人去了别人家里,瞧上了别人家的姑娘。
他三个女儿,个个被他媳妇养得白白嫩嫩的,跟朵花似的,他可不想她们碰上这种事。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福份,但对于夏厚德来说——这不是福份,这是灾难。
好不容易把胡县丞送走,夏厚德松了口气。
这种地位不对等的说话,差点没费死他的脑细胞。这种人说话一句话就是坑,你脑子转得慢一点,就被对方套话了。
想着胡县丞的身份,夏厚德表示:果然不愧是混皇家的,没点道行,早就被人吃死了。
“这么说,最近在附近微服私访的,就是这位胡县丞了?”白佩佩回来,听说家里来过贵客,感觉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是这位,她还以为是衙门里的其他人。
夏厚德点头:“嗯,我也没想到是他。之前跟着米掌柜见过,人是满低调的,就是没说上几句话,不是很了解。今天跟他一对一以后,我才发现,这人心眼跟筛子似的,特别难对付。”
还强调了一句,比米掌柜难对付多了。
白佩佩笑:“越难对付,我们越安全不是吗?他要是好对付,我们就该考虑考虑京里的事情,担心他们斗不斗得过甄家了。”
“这到是。”这么一想,觉得胡县丞难对付一点,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而且今天聊过以后,夏厚德发现,这位胡县丞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人家对民生民情还是挺关注的。
对于田间地头的事情,不能说完全熟知,但也多少有些了解。
也就是说,胡县丞应该是个能做实事的人。
“那这样,不是更好?他愿意做实事,而你能做实事,你在他手底下也好混一点。说不定他看到你的长处,还会重用你。”白佩佩说道,“要是你表现得好,说不定还会引见给九皇子。这样,我们就更能助九皇子一臂之力,对付忠南侯府了。”
有这个胡县丞在前面顶着,他们也不用直面京城的斗争,只要做好自己的“技术工作”就行了。
而他们,看在夏厚德“农业技术”地份上,也会厚待他。
上面越是看重夏厚德,越会保夏厚德,他们也就不用担心对方“过河拆桥”,变成废棋。
毕竟,粮食可是事关民生的大事。
夏厚德无奈:“看来我这辈子是离不开种田了。”
“你想离开也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应付人,愿意跟他们争权夺势,费脑子。”
“……那还是算了。我就喜欢种种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夏厚德说道,“要不是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在人家手里,头顶上压着一座大山,我才懒得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
我就想有几块地,有一座大房子,再有几个下人,花间一壶酒,三五知几好友,闲适度日,悠然见南山……”
凭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