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本来身子骨就有点弱,又碰上了难产,身子骨就坏了……”本来大夫是让他夫人好好养的,可他们这个作坊全靠他夫人撑着,她哪有时间休息啊。
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作坊,就是三四个人的小作坊,夫妻二人带了一两个学徒,酿了多少,就卖给酒馆多少。
那么多人,全靠这个养活。
他夫人一停,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这不,身子骨一直没见好,反而越来越糟了。
童掌柜见这样不行,怕她死在酒上头,都看不到他俩的儿子长大,所以才动了回乡的念头。
虽是上门女婿,但童掌柜记得童家对他的救命之恩,若不是童家收留了他,就他一个半大小子早饿死在街头了。
他感激童叔当年的收留,和夫人成亲以后也算是琴瑟和鸣,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那他成什么了?
“是吗?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一个大夫,不如让我给你夫人把把脉,看看情况吧?”
白佩佩十分自然地就提了出来,童掌柜愣了一下:“啊?”
女大夫?!
“我是请镇上的药膳堂看的,他们都说治不好了,让我们慢慢养着……”意思就是,镇上最出名的药膳堂都没法治好,你一个女大夫能有办法?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总要看看才知道,不是吗?”白佩佩不急不缓,慢慢说道,“万一我运气好,治好了呢?”
夏厚德也在旁边说道:“是啊,万一我夫人治好了呢?看看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童掌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反正就几步路的事情。只是……
不怕把他夫人治好了,他酒作坊就不卖了吗?
夏厚德顿时笑了起来:“不卖就不卖了,就当交了一个朋友。我们是要买作坊,也不一定要买你家的,谁家的都行。”
童掌柜想想也是,人家是买酒作坊,又没说非要买他家的。不管白佩佩能不能看好他夫人,就冲着夏厚德这番话,他决定呆会儿实惠些。
“这是……”童夫人忽然看到童掌柜带了陌生人回来,一脸疑惑。
“夫人。”童掌柜连忙上前搀住了童夫人的手,向她介绍了夏厚德、白佩佩二人的身份,并道明了事情由来。
童夫人听了,向夏厚德、白佩佩二人表示感谢,语气责怪地说了她夫君几句,让他俩别太见怪,好好的生意被他弄来给她看病了,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这说明童掌柜是真的在乎你,我们也愿意与这么重情义的人打交道,更放心,也更安心。”白佩佩笑着说道,“童夫人,我给你把个脉吧?”
童夫人是女病人,夏厚德不好呆在屋内,便主动去了外面。
童家没有丫鬟婆子,童掌柜不放心童夫人,便没有出去,而是喊了学徒陪同。
没一会儿屋内只剩下了童掌柜、童夫人以及白佩佩三人。
等三人坐好,童夫人将手伸给了白佩佩。
还担心白佩佩太紧张,嘴角含笑地说道:“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我和我夫君心里都有数,你不用担心,不管能不能治,我们都不怪你。你有这个心,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感激了。”
“好的,我会量力而为。”白佩佩应着,把了脉,又让童夫人张开嘴,让她检查了一下舌苔。
白佩佩心里大概有了些数,问道,“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出汗,每次都能湿透衣服?”
童夫人诧异地望向了童掌柜,还以为是童掌柜说的。
“对对,不仅出汗,还头昏、腰背,还经常喊口渴,想喝水……”童掌柜一看白佩佩似乎有些本事,连忙做了补充。
白佩佩说道:“如果治得早些,问题不大,一般的大夫都能治好,只要用些益气养荫,生津敛汗的药,再佐以雷火炙温经散寒,疏经活络,慢慢也就能治好了。”
“之前那个大夫也是这么说的,但那几年酒作坊的生意不好,她根本就没法休息,药是吃了,但也是想起来才吃,忙起来就忘了……然后时间长了,小病就拖成了大病,不好治了。”
“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不能治,主要还是多虚多瘀,久聚不散,伤到了根基……”就是伤得有些重,都影响寿命了,也难怪别的大夫会说治不好,得慢慢养,能养多久就养多久了。
就童夫人这情况,想要根基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如果只是维持某种状况,倒也能多挨几年,就是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下,重新开药。
白佩佩也没有隐瞒,将事实告诉了二人,若童夫人不怕吃一辈子的药,她有把柄让童夫人吃到七老八十;若是不想吃一辈子,那就只能下狠药。
下狠药的代价就是,病状能去,活得轻松,但短寿。
童掌柜一听短寿,那还用做选择吗,连忙选了前一个。
他牵着童夫人的手,警告她,他想跟她白头到老,不想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要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