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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如此侮辱(1 / 2)

信州。

好像是为了顺应低沉的心境,刚入夜,瓢泼般的雨点便笼罩了这座城池。

左仲带着叶闯等人正要出门,远远地看到一人在雨中策马狂奔,墨发轻甲,速度快得如同寒风呼啸,不由一凛。

“是大将军?”

“大将军回来了。”

众人看着那雨夜里的身影,顿觉无颜面对。

夫人失踪了。

他们将流风苑方圆数里搜遍,就差把信州城翻过来了,仍然找不着人。

马蹄停下,左仲率先上前拱手,深深拜下。

“将军,属下失职……”

裴獗没有说话,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将马缰绳交给叶闯。

“仔细说,怎么回事。”

-

流风苑里,宋寿安身上包得像个粽子似的,躺在榻上,双眼无神地听着屋檐上滴滴嗒嗒的雨声,仿佛在听着生命的倒计时。

事发时,有人忽然闯入内室,往他身上泼了桐油,那油渍从头淋下,他连人都没有看清楚,帐子便燃起大火,小桃红吓得尖叫狂奔,他也来不及逃跑,整个人就被卷入了火中……

是那一把火,将他推到了绝境。

脸烧成了什么样子,他眼下看不到,可那样刺骨钻心的灼痛,极可能会毁去容貌,再有夜宿小桃红的事情,是捂不住的,早晚传到李桑若的耳朵里。

不,不是早晚。

此刻,那毒妇肯定已知情。

宋寿安惶惶不安。

没了这张脸,他在李桑若面前就没有了半分价值……

他想逃命,逃得远远的。

可身子烧伤后,动弹不得,北雍军还派了人来,将流风苑里里外外监看起来,他走不掉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寿安知道是有人故意祸害他,可他没有心力去想,也无法再挽救自己,他已经是個废人了。

想哭,他很想痛哭一场,可脸上的烧伤,让他又必须克制。

在痛苦的煎熬中,他怀念起了做陶匠时的日子,怀念起了他那个老实本分的发妻珍娘……

那时的他,没有宝马金鞍,无论多么辛苦劳作,穷其一生也不可能至上青云,但他可以平安地躺在烧得暖暖的炕上,搂抱着他的妻子,在这样的雨夜安然入眠……

可惜,珍娘早就死了。

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不允许她活。

他们说,太后的男人怎么可以有别的妇人存在?她必须死。

为免节外生枝,他们将毒药交给他,叮嘱他放在珍娘的饭食里。

那天,珍娘做好麦饭,烙了两个葱饼,把夹肉的一个给了他。

为着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他没有拒绝,没有为她求一句情,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死前怀有身孕……

“呜……”

宋寿安呜咽一声。

密集的雨点打在青瓦上,像珍娘的哀求。

她伸出手,唤他,一遍遍说,“夫君救我。”

宋寿安泪如雨下……

嘎呀!门在闷响声里打开了。

寒风灌进来,有些冷。

宋寿安受伤后眼睛畏光,光线乍亮,他眯起眼睛,不让人看到他在哭。

“把火灭了。”

他以为来人是他的侍从。

可没有人回应。

眯着眼也能感觉到逼近的火光。

那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沉稳而凌厉。

宋寿安下意识睁开眼,看过去。

门没有关,一股冷风吹来,将那人黑色的披氅扬起,脸半隐在幽光里,仿佛索命的无常,阴沉的双眼刀子般剜过来,让他忍不住失声尖叫。

裴獗?

只用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这是裴獗。

那个传说中鹰隼般冷漠无情,抬手间杀伐决断的活阎王。

裴獗真人比他想象好似更为可怕,比他听过的那些关于他的传说更要令人惊悚几分。

因为传说与他无关,而他是真的惹到了裴獗。

“大将军……饶命……”

宋寿安苟延残喘般呼吸着,下意识求饶。

他想逃,想往后退,可他动不了,也逃不了。

裴獗一言不发,只是那么看着他,眼神幽暗如同冥夜。

“大将军,大将军……”

不待裴獗问来,宋寿安便将他在左仲面前说过无数遍的话,再一次重复。

“夫人不是我带走的,我说过很多次了……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啊……在河堤街,小人不知夫人身份,发生误会,但夫人表明身份后,小人便让她离开了,事后再没有见过,请大将军明,明察……”

裴獗不说话。

匕首的寒光在眼前一闪,宋寿安一声尖叫。

裴獗没有伤人。

用刀挑断宋寿安身上包扎的布条,然后用刀尖一点点剥开,双眼不带感情,就像在处理一只待宰的鸡鸭,直到将宋寿安受伤的脸暴露出来,他才停下动作。

那张传闻中像他的脸,面目全非,肿胀得不成样子,大夫处理过了,但血泡翻涌出来,可以看到深红色的丑陋,烧伤痕迹明显……

“像吗?”裴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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