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想到薛妹妹处境这般艰难。”叶忱感叹着。
故而心底也对她的芥蒂稍稍松懈下来。
“二哥哥缘何受了这般重的伤?二哥哥不知父母同我有多担心你。”
提起当日场景,她心底如今还有些后怕。
魂牵梦绕中,皆是一片猩红血色,二哥哥孤零零躺在一处无边无界之地。
黑烟迷雾的天色中,同样布满了猩红血色。
每每醒来,后背早已浸湿了一片。
“叫你们担心了。”
叶忱当日虽昏迷,可还尚有听力。
父亲焦急、母亲悲拗、妹妹无助。
虽看不见,可他亦能清楚感知到。
只是回想起来,当日其实他并没有想太多。
现下宫中恩赏已送了来,却只字未提。
也不好同妹妹详说,粗略说了一个大概罢了。
“军中丢了东西,正巧我撞上了那贼人,这才受了伤。”
“四妹妹,你先回去歇着罢,我也乏了。”
叶景昭唤来丫鬟,安置妥当二哥哥,才离开了二哥哥的房间。
薛妙月一直候在外头,见她出来,起身迎了过来,“叶二哥哥可还好一些了?”
“嗯,好一些了,现下睡了,咱们也回去罢。”
“好。”
其实叶二哥对她的介意,薛妙月怎能瞧不出来。
“你不必担心,二哥哥听说你的事情,还嘱咐我莫要亏待你呢。”
叶景昭怕她多心,随口提着。
薛妙月有些恍然,心知她们兄妹多心了,“四妹妹,能得你接我来住,我已是万分感激于你。”
“好了,不必这般客套了,再者,你能来陪我住,也好多一个人说话,不知于太闷了去。”
二人相视一笑。
少女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叶景昭心底到底记挂着二哥哥的事情来。
这一日穆大夫人登门探望叶忱。
难得穆延宗也跟着来了。
先去见了老夫人,随后来的三房。
三老爷同三夫人谢氏作陪。
穆延宗去了里间同叶忱说话。
叶景昭则在外间陪着大人们说话。
穆大夫人赵氏今日登门又送了好些药材来,如今赵氏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转起来。
听说穆延宗每日都吩咐人入城回肃穆侯府探望母亲。
就是为了避免穆老夫人再在暗中动手脚。
如今穆老夫人好不容易养好了精神。
从二房手中重新拿回了掌家的权利来。
“我瞧着昭昭这些日子倒是清减许多,正巧送的补品也多些,昭昭便也补一补吧。”穆大夫人赵氏望着叶景昭,眼底透着几分挂念担忧。
“谢过穆大夫人。”
她起身回礼,赵氏忙吩咐她坐下说话,不必多礼。
又见儿子穆延宗从里间出来,索性提议道,“昭昭,我同你父母说说话,你可否先带着我那孽障出去走走?”
见母亲在外头如此称呼自己,穆延宗耸了耸肩,也是极为无奈。
三夫人谢氏想着如今亲事已定,也不必太过拘泥于小节,也就附和着,“昭昭,去吧。”
“是,父亲母亲、穆大夫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叶景昭起身,见了礼,这才将穆大公子穆延宗请了出去。
今日薛妙月呆在房中并未出来。
只在屋内窗柩下瞅着外头的光景。
心中羡慕。
她虽听说肃穆侯府大房日子艰难,穆大公子名声又不大好。
可是她也亲眼瞧见了穆家夫人公子待叶景昭的情意来。
不论外头如何说,日子总归是自己过。
想来日后嫁去,倒也省了不少婆媳问题。
故而心中,对叶景昭的亲事也是极为祝福。
叶景昭领着穆延宗出了门,她就问起,“穆大公子是想在院子里随意走走,还是去园子里呢?”
“都行,景昭妹妹看着选就是了。”
久居军中的少年,浑身撒发着一股阳刚之气。
瞧着面无表情,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听着叫人格外舒适。
“那就去园子里逛逛罢,我正好也好些日子没有出去走走了。”
说着二人就往园子里去。
一路上的丫鬟远远瞧见四小姐身后跟着的少年,躲在远处见了礼,便一溜烟似地躲开了。
故而到了园子里头,反倒是瞧不见人影来。
因着是伯府内宅,平日跟在穆延宗身边伺候的都是些小厮。
现下都在伯府外头看着车马,并未跟了进来。
叶景昭停下脚步,同身后唯一跟着的丫鬟红枣吩咐道,“红枣,你在此处候着。”
“是。”
穆延宗心知怕是四姑娘要问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