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一僵,身后的袁嬷嬷也是一怔。
红枣却被四小姐给逗的险些笑出声来,硬生生憋了回去。
差一点就憋出内伤来。
“好、好!”
老夫人咬着牙,也只反复吐出一个字来。
若是自己再揪着不放,指不定就要被说是对佛祖不敬。
佛像跟前,她自然不愿意同个小辈计较。
索性摆了手,叫她退下。
叶景昭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临走时还不忘回身同老夫人说道,“祖母,想来孙女不必再抄经书了。”
见老夫人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叶景昭也不管。
告了辞,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老夫人气的直咬牙,狠狠捏着袁嬷嬷的手。
袁嬷嬷疼地脸色泛白,还一直忍着。
“真是混账!”
“老夫人,何苦同个小孩子计较,仔细您才将养好的身子才是。”
袁嬷嬷一面劝着,一面将老夫人扶回屋里去。
前些日子,因着薛氏闹了那一场,老夫人就被气的狠了。
可又不能拿薛氏如何,让老四休妻断然不可。
只吩咐人过去传话,让薛氏不必每日都来她跟前儿请安。
免得看见薛氏,怒火攻心。
叶景昭去了三房芷汀苑。
老夫人现下哪有心思看她在何处。
父母都在。
一进屋,见了礼。
谢氏见女儿似有话要讲。
吩咐王妈妈将丫鬟们都带了出去。
格外叮嘱王妈妈在廊下守着。
“父亲可是探查到准信儿了?”
“昭昭从哪里听说的?”
谢氏问起。
老爷一回府,就同她说了此事。
谁承想,多大会儿功夫,女儿回来就问起此事来。
“方才二伯父去寻了祖母,我听了一耳朵。”
“他们可说了什么?”
三老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心道莫不是事情泄露了?
父亲的心思写在脸上,叶景昭微微点头,默认了父亲心中猜想。
三老爷双肩一跨,没想到二房的消息来的这般快。
“二伯父说父亲拿到了些东西,准备来试探父亲的态度,之后怕是祖母就要出面了。”
顿了顿,神情严肃,“父亲心中现下可有何决断?”
三老爷才拿了信回府。
这一路上,心绪万千。
还没想好,如今二房竟已得了消息去。
又想起自幼过往,其中辛酸苦楚,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大哥是这伯府上下,唯一待他好的人。
是那过往晦暗苦涩童年里,唯一照进的一束光。
“昭昭,屋子里有些闷,你随母亲出去走走吧。”
谢氏见老爷如此,开口说道。
叶景昭心知此事不能急。
故而同母亲一道儿出门去走走。
让父亲独自静一静。
母女二人闲逛着。
待园子里无人时。
谢氏才说起老爷手中的信来。
原来父亲上司钱大人打点了贡院,且又是陈年的往事。
也没人在意,收了重礼,悄悄让钱大人进了贡院库房。
钱大人直奔去了当年科考存放考卷处。
取出叶二老爷同叶三老爷的试卷。
正要抄录下来。
谁知竟发现,两份试卷一份空白一份答满。
他仔细核对了两遍,确定并未看花眼。
空白的试卷上写着叶三老爷的名字,答满的那一份写着叶二老爷的名字。
他仔细端详着,这才模仿起叶二老爷考卷上的笔迹。
待抄录好,晾干笔墨。
钱大人悄悄出了贡院,就直奔去寻叶三老爷。
叶三老爷拿着钱大人抄录的试卷,愣了好一会儿。
确定了那上面内容,心往下狠狠一沉。
那上面是二哥的字迹。
可考卷上的内容,分明是自己的答案。
他没有多说,只同上司钱大人道谢。
钱大人虽不知其中因果,也猜出了些。
没再追问,就同叶三老爷告辞。
“你父亲心里虽恨,可到底顾念你大伯父。”
谢氏说着老爷的为难之处。
叶景昭听的也是一惊,转念想起大伯父一家子,一时也沉默不语。
若不是四婶闹的那一出,五婶又叮嘱的那一出。
这些旧事,怕是难以被查出。
可她想起前世父亲因官职郁郁而亡,母亲也随父亲而去。
祖母同二房虽未直接下手。
可因果之论,起因便是因着他们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