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满心想的都是“齐河疗养院”,压根没察觉到从机场出来,后面一直跟着辆车。
齐河是港城的一个下属县区,和她上次去过的清河县差不多,都是没有什么发展前景的老城。
路上,温澜从出租司机口中了解到“齐河疗养院”的一些信息。
疗养院建成已经有二十多年,原本是公立,前几年因为严重亏损便承包给了个人。
或许是小县城的资源有限,疗养院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存在。
从机场出来,温澜的心弦就紧紧绷着。
当写有“齐河疗养院”牌子映入她眼帘的时候,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付完车费,她缓缓从车上下来,去和门卫进行沟通。
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说没有通行卡不能进疗养院,更不允许探望病患。
温澜从手包取出几张百元大钞,悄悄塞到老头手里,老头儿非但不收,还义正言辞地把温澜训了一通。
说年纪轻轻怎么尽想歪门邪道!
温澜想起上次跟沈毅去清河疗养院,直接找的是院长,忙问老头儿,“大爷,实不相瞒,我是你们院长家亲戚,是他让我来的,你就放我进去吧?”
“院长家亲戚没有通行卡也不行!”老头儿依旧铁面无私,“既然是院长家亲戚,那么你给院长打电话,让他接你进去!”
温澜一夜颠簸,到现在还没吃早饭,有些头重脚轻,老头儿的话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很快就八点了,准备先把肚子填饱,养足力气再说。
深呼吸——
没想到,转身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颜!
长身玉立,薄唇微抿,看她的眼神深邃中透着抹若有若无的疏离。
“谢宴声——”她最先喊出对面男人的名字。
“我是无意中路过看到了你,温小姐千万别自作多情。”忽然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谢宴声心虚得急忙解释。
她淡淡“哦”了声。
这才想到昨晚是谢宴声和安臻的新婚夜!
大早上的,谢宴声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我很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谢宴声摸出支烟咬住,刚拿出打火机又放回衣袋。
“来看望一位亲戚,但没有通行卡,进不去。”她满腹惆怅,在看到谢宴声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你一向熟人多,路子广,帮个忙吧?”
谢宴声嘲讽地“呵”了声,“我在你眼里不是一直都不靠谱么!”
被戳中软肋,她咬唇。
“说吧,里面住的是你们温家哪位亲戚,我好替你去打通关系。”谢宴声率先妥协。
“我——”温澜愣了愣,心思沉沉,“姨妈——好多年没见过的姨妈——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她就住在这里——”
“名字,年龄?”谢宴声把烟丢地上,点开手机。
她把季敏心的情况一一说出来,谢宴声漫不经心地问:“姨妈有丈夫子女吗?”
“没有。”她脱口而出,“当年是温瑾胤把她送到疗养院的!”
“你直接去问温瑾胤不就得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谢宴声不解地问。
“这么多年温瑾胤一直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姨妈在哪里。”她嗓音幽幽,一肚子委屈梗在嗓子眼,忽然间就没有了倾述的欲望。
“先找个地儿把早餐吃了。”谢宴声昨天没吃晚饭,飞机刚落地的时候就饿了,没有细究里面的曲折。
温澜边应下边朝附近打量起来,看到不远处有个包子铺,忙道,“今天将就一下吧,谢先生?”
“门面乌漆嘛黑的,老板肯定是个邋遢货,做出来的饭能吃就怪了!再找找。”谢宴声说完就沿着街道往前走。
温澜紧跟,但因为没吃早饭,走太急,一股眩晕感忽然而至!
“谢宴声!扶我一把!”情急之下,她朝前面高顷的身影大喊。
谢宴声立马转身,看到温澜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轻颤,忙上前扶住她。
她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乏力,想都没想就把头贴在谢宴声胸口。
换做以往,谢宴声肯定会把她拥在怀中,但此时却犹豫了。
因为他想到了温澜腹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绝了他对温澜的所有幻想,令他清醒无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当前的身份。
谢宴声站在原地,双手垂下,任她的身体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熟悉的软玉温香再次入怀,谢宴声心中只有疼惜,没有任何缱绻和旖旎。
“我低血糖症又犯了,你能不能帮我找点甜食来?”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谢宴声耳畔起伏。
谢宴声既心疼又生气,“我找老中医特意为你熬的中药,没喝是吧?”
“我真的喝不下中药。”能不能见到季敏心,还要仰仗谢宴声,温澜现在根本不敢得罪他,轻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