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许多人过得都不消停。
季铭亦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他是主动找事做的,累得直不起腰也乐在其中。
“哎!”
季铭亦撑着膝盖坐下,做这么个简单动作,他还长舒了口气。
像八十岁的老大爷。
林念禾觉着季大爷应该不会喜欢喝汽水,倒了杯茶给他:“大……哥,您这状态多久了?”
看着像黄土埋到天灵盖。
季铭亦喝了口热茶,一边掰着酸痛的脖子一边说:“就这几天比较累,之前还是挺好的。”
听着他的脖子发出的咔嚓声,林念禾实在没忍住,伸手把他的手拽了下来:“别掰了,对身体不好。”
“嗯?大夫说让我多活动活动,这么活动不行吗?”
“行不行不好说,但我觉得你再这么掰下去,有可能成为古往今来自己把自己脑袋掰下来的第一人。”
季铭亦:“……”
林念禾一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你说,那你算是自杀还是他杀?给你建议的医生算谋杀还是医疗事故?”
季铭亦:“……”
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想得到医生。
她人还怪好的嘞。
林念禾的耳根子清净了,转而问:“你一直忙着画画?”
“嗯对!”
说起画画,季铭亦又有精神了。
他坐直几分,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一共画了28幅画,最开始有点儿手生,画了三天才找到感觉。”
他原本是怀揣着激动的小心情去找林念禾的,结果到了林家,被告知她押送兄长来联谊会了。
原本,季铭亦是可以放下画直接离开的,毕竟东西已经送到了,等林念禾回来再看就行了。
可……联谊会哎!
他也想找对象啊!
在找对象面前,睡觉?休息?那都是浪费生命!
于是,他来了。
带着一颗找对象的心踏进了联谊会大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念禾,自觉还是应该先和她打个招呼再找对象。
倒不是心中有正事,而是怕林念禾会耽误他找对象的节奏。
“念禾,我把画送到你家了,不过还没装裱,你回去了看看,要是不行我再改。”
季铭亦自觉说完了正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林念禾疑惑:“你这就要回家了?”
就这么两句话,他何必亲自跑一趟?
季铭亦做了两个扩胸动作,回:“不,我给我爷找孙媳妇去!”
林念禾:“……”
有的人,宁可和老爷们儿下一晚上五子棋也不找对象;
有的人,拖着随时猝死的身体也情愿冒雪来交朋友。
感谢生活,让她见识了人类的多样性。
季铭亦从小在国外长大,思想和处事都开放得多。
他像只开屏的孔雀,和女同志们说说笑笑。
就连他憔悴的脸庞和眼底的乌青都被他美化成了——
“这不是春交会快到了么,我得帮着画几幅画,一不留神多熬了几天……不辛苦,应该的,能为了出口创汇进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霎时间,现场95%的女同志都被他吸引了。
有的心疼、有的赞美、还有的想看看他的画。
这些声音全部冲进林念禾的耳朵。
不管她想不想听。
林念禾被嗡嗡的嘈杂声包裹,只想做两件事:
一、资季铭亦,给他开个班。然后让林怀洲和谢宇国跪着听。
二、转到生物专业。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亿万年来人类还没进化出主动闭上耳朵的能力。
她被吵得心烦,正想溜走,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人。
林怀洲和谢宇国坐下来,两张脸上写满欣慰:“季家的小子不错啊。”
“有前途。”
林念禾起身的动作僵住,又缓缓坐下来,看他们二人的眼神很复杂:“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怎么了?”林怀洲随手抓起一把花生。
林念禾皱眉抿唇:“你们看季铭亦干什么?”
谢宇国嗑着瓜子:“不看他看谁?”
“那么多姑娘你俩不看,非得看他?”
林怀洲把剥好的花生仁放到林念禾的掌心:“那么多姑娘都看他,我们看也白看。”
林念禾:“……”
她是真的没看出来他俩有半点儿想看姑娘的心思。
林念禾默默叹了口气,开始专心吃花生。
老林同志给她安排的这活儿是一点都干不了。
她总不能随机抓两个姑娘硬往他俩面前带吧。
那不成强抢民女了嘛。
犯法的事儿她一般不干。
有救苦救难的季菩萨在暖场,联谊的时间过得相当快。
“这么晚了啊,我送你们回家。”
季铭亦毫无心理压力地顶着无数男同志喷火的眼神,花孔雀似的带着姑娘们走了。
林念禾看得直头晕。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偏偏林怀洲不自觉,还感谢他呢:“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