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诗是了解林念禾的,她没指望道个歉就能冰释前嫌。
林念禾也了解妮诗,她知道对方只是迫于形势才暂时低头。
若不是她最近一直跟着黄部长办事,在外商眼中她就是实打实的外贸部的人,索伊绝不可能找自己道歉。
不过林念禾依旧没在秋交会上为难他们,似乎真的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她这样突然大度,吓得王淑梅和温岚都以为她疯了。
她俩最初还以为林念禾是在等待时机,可眼见着秋交会就要结束了她还没动作,她俩坐不住了。
“禾子,你还年轻,为了挣钱沾人命官司咱犯不上……”
“那我找个将行就木的老大爷代我动手?”
“咳咳,念禾,你要是过不去这道坎儿就说出来,咱们想法子再坑她一把还不行?”
“我都说了72遍了,我真的没打算在秋交会上把他们父女俩怎么着。”
“哦,我们不信。”
林念禾:“……”
迎着小伙伴质疑的目光,林念禾长叹口气:“我今天不解释清楚你们两个是不会放我出门的,对吧?”
“对!”
王淑梅和温岚一左一右,两尊门神似的。
林念禾看了眼时间,说:“我只说一遍,你们俩不理解就算了。”
“你说!”
“其一,我现在跟着黄伯伯干活儿,代表的是外贸部,如果我做出为难外商的事,会让外贸部声名受损,这我不想。”
“其二,我和阿贝尔家之间目前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冲突,春交会上的口舌之争我已经报复过了,继续下去对我来说没有其他好处。”
“其三,守着卡帕萨大叔,我还担心他们的日子会过得太好?”
林念禾噼里啪啦说完一长串话,最后问:“所以我真的不是要出去弄死他们,可以放我走了吗?”
王淑梅长舒口气:“懂了懂了,你走吧。”
温岚:“啥意思?”
林念禾长叹口气,拍了拍温岚的肩膀:“岚姐,我真要来不及了,让淑梅姐给你解释吧。”
“哎?这烂摊子你就扔给我了?你良心丢了吗?”
温·烂摊子·岚阴恻恻地看着王淑梅:“这句我听懂了,你嫌弃我呢。”
王淑梅:“……”
这句真的没必要懂。
眼见着要上演一场全武行,林念禾抓紧时间顺着墙根溜出了房间。
她今天不是去外贸部报道,而是去找苏昀承。
苏昀承在半个月前就离开秋交会现场不知去向了。他昨天晚上才回来,与她说今天中午要陪几位长辈一起吃饭,让她一起去。
林念禾本以为黄部长会不给假,结果……
黄部长说他也要去,刚好一起。
今儿这宴并不严肃,是给一位长辈安排的接风宴,来的都是他的老战友和战友家的子女,热热闹闹挤满了屋。
“季爷爷二十五年前出国做驻外工作,你没见过。”苏昀承拉着林念禾与小辈站在一起,低声与她说,“老爷子以前是林叔的上级。”
林念禾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今早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了,他让我务必把季爷爷送上回京城的飞机呢。”
苏昀承说:“老爷子未必想立即回京城,等安排吧。”
“嗯。”
那边,季洪瑞正拉着几个老面孔的手,笑得爽朗畅快。老爷子年近七十,却精神矍铄,脊背依旧笔直,走路也利索干脆,不需要旁人搀扶。
“在外边飘了二十几年,总算是回来了。”
对自己的生活,老爷子仅用一句话便轻松带过,仿佛二十五轮冬夏仅是弹指一挥。
他更关心国内的情况,喝了口茶便问起当下。
不管老爷子提哪方面的问题,总有最合适的人会立即回答,这场接风宴看似简单,实际连每一个陪客都刻意安排筛选过了。
他们聊着、谈着,能说上话的都是黄部长那辈人,苏昀承他们这些小字辈的只有在旁边听着等吩咐的份儿。
“秉辉呢?他最近可还好?”季老突然问。
“这您得问他家小幺儿咯,”黄部长朝林念禾的方向招手,“幺儿,过来,给你季爷爷倒茶。”
林念禾赶紧应声,从人群中挤出来,去到季老面前,笑盈盈地奉上一盏茶:“季爷爷您好,我父亲是林秉辉,我叫林念禾。我父亲因为工作缘故没能过来接您,只得让我代为奉茶,您老见谅。”
林念禾说话干脆利索,又懂规矩,惹得季老眉开眼笑,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问:“你多大了?你还有个哥哥是吧?”
“我今年十八。”林念禾回道,“劳您记挂,我哥叫林怀洲,比我大五岁。”
“怀洲那小子可是个好苗子,我在外边都没少听他的事儿,”季老感叹了一句,看林念禾没有穿军装,有些疑惑,“丫头,你没当兵?”
“您见笑,我从小身体不好,我父母担心我给大家扯后腿,便让我下乡了。”林念禾适时地露出了个遗憾表情。
黄部长接过话茬:“这娃儿虽然在下乡,但带着老旧厂子一年挣出了一个多亿的外汇。她脑壳灵光,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