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
知青点的后院新房里,王淑梅和温岚正忙活着,窗外传来的声响她们都听到了,但下意识的没当回事。
“布谷布谷……”
温岚从缝纫机后抬起头,有点儿烦:“这啥玩意儿,吵吵个没完,烦死了。”
王淑梅正用盛着开水的搪瓷缸熨衣服,头也不抬的说:“布谷鸟啊,秋收之后就不叫了。”
“哎?这只鸟叫得怪怪的,跟禾子说话似的。”
“嗯……嗯?”
“布谷……布谷……”
王淑梅把搪瓷缸放下,看着温岚咽了口唾沫:“小岚啊,念禾走之前是不是说过,她回来的时候会学鸟叫?”
温岚:“嗯……好像是。”
她俩对视一眼,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出去。
后院的院墙上,一个小脑袋正搭在玻璃碴子后边,哀怨的看着她们俩。
“你们俩干啥呢?”林念禾咬牙切齿,“吃大哥的、喝大哥的,大哥叫门你们装死?”
王淑梅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心虚的笑:“嘘……小点儿声,前院的都睡了。”
林念禾翻了个白眼,跳下墙去把伍根茂和曹石建刚搬下山的布料提起来,扔过围墙。
墙那头,温岚张开手臂,稳稳接住。
来回数次,林念禾还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来充数。
月黑风高,正是暗度陈仓的好时候。
倒腾完布料,林念禾这才小心翼翼的避开墙头的碎玻璃,轻松越过墙头。
事实证明,队长叔加高围墙的举措,不是用来防她的。
林念禾甩着小手跟着进了王淑梅和温岚的小屋,大爷似的坐到门边的椅子上,抖着小脚看她俩干活。
温岚扛着布料回来,拧眉看她:“你能不能找一个不挡路的墙角蹲着?我差点儿没刹住脚把伱拍墙上去。”
林大爷默默地带着她的小板凳,挪到了墙角。
王淑梅和温岚的衣服都不多,布料都塞在了炕柜里,就算别人来也看不出什么。
她们早有准备,很快便收拾利索了。
林念禾这才看到摊放在炕上的大红色衣服,寻常款式,一看就是温裁缝的第一单买卖——王喜喜的喜服。
林念禾拿起衣服,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就这样?会不会太普通了?”
温岚边洗手边回:“特意这么做的,平常还能穿一穿,这么好的料子就穿那一回,那不是造孽么。”
林念禾很自觉的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把它重新放好,又溜达到缝纫机旁。
上边的黑布拼凑出裤子的形状,看尺寸是小孩子穿的。
林念禾心知这是给牛娃做的,殷切的给温岚捏肩膀:“岚姐辛苦啦。”
温岚撇嘴:“这算啥事儿?”说完,她又坐回到缝纫机前。
她踩着踏板,缝纫机便飞快的转动起来。缝纫机是崭新的,声音不大。
王淑梅给林念禾倒了杯水,问她:“今天还有吗?
“有,”林念禾回道,“估计他们俩得再背三趟。”
“再来三趟?那不得天亮了?”王淑梅有些迟疑,“能行吗?”
“到天亮才刚好啊。”
林念禾嘀咕着。
伍根茂和曹石建的确搬了一夜。
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他俩才把最后一批布料放到后院墙下。
他们俩来回奔波了一宿,挺累的,但一想到兜里的钱,又觉得天天搬也不是事儿。
后院三人组今晚的觉也睡得支离破碎,不过为了赚钱嘛,倒是谁都没有怨言。
林念禾这回是听到声响后从前院绕出去的。
她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大馒头,说:“辛苦了,你们回去吧,今天就别来干活了,回家去好好休息。”
伍根茂啃了口馒头,问:“大嫂妹子,那这些货怎么出?”
“这就不用你们管了。”林念禾竖起一根手指,“在我身边做事,我不说的都别问,懂了吗?”
“懂懂懂,”曹石建说,“我最有眼力见儿了!”
林念禾:“嗯,呵呵呵,你说得对。”
曹石建到底懂不懂,林念禾不想纠结了,她不是爱为难自己的人。
把最后一点儿布料运回去,她便让伍根茂二人走了。
从十里大队去镇上要从村东头出去,去胜利大队则要从西边走。
瞧着他俩直勾勾的往东走,林念禾的心情很复杂。
有这样的两个卧底在,他们若不能把白波连窝端了,那就妥妥的属于重大失误,要严厉追究责任。
伍根茂和曹石建颠颠儿的去了镇上,赶在邮局上班的第一时间就去占了电话。
“嘟……嘟……”
白波昨晚没接到汇报电话,着实惆怅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他家吃饭都跟着十里大队的伙食走了,突然没了消息,昨晚上他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