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罗伯特为了提高中文的水平,他下了很多苦功,背诵了大量的成语、诗句、好词好句。
但是他只是机械地记住这些词语和应用的场景,完全不能灵活运用。
比如,刚刚罗伯特的本意是用“他乡遇故知”来表达在沙特偶遇杨平的场景。
结果一激动,把一套句子直甩出来。
而“程门立雪”这个成语,罗伯特是想表达自己和杨平的师生关系,他非常尊敬杨平。
罗伯特知道这个词语有这么个意思,也不知道怎么运用,干脆直接生硬地说出来。
对于他在中文上的刻苦,杨平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让罗伯特更加高兴,他这段时间背诵这么多成语,就是想让自己说中文带有一丝文采,而不是干巴巴的简单词语组合。
“明天做完手术,我们娓娓而谈,我正好有几个问题要不耻下问。”
杨平的鼓励,让罗伯特对词语的运用更加自信。
一旁的李泽会非常羡慕罗伯特,居然中文说得这么好,最起码不是一個声调说到底,可以区分他能够说出四个声调。
能够把中文说出四个声调的美国人,那真不是一般人。
这哥们是来搞笑的吧,听他说中文,比听说相声都带劲。
杨平见罗伯特越说越起劲,还真像很有文化的样子。
会议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解散,罗伯特见到杨平,自然没兴趣找道奇比什么击剑。
傍晚的时候,杨平和和李泽会、罗伯特一起吃饭。
这次李泽会也没有请别人作陪,只是他们三个人。
罗伯特这家伙,对沙特比李泽会更熟悉,他听说李泽会要组织车队去沙漠露营野餐,他非常兴奋,他以前经常这么干,而且干过更刺激的事,骑骆驼穿越沙漠。
李泽会为道奇的事情向杨平道歉,其实杨平根本没太在意这些,对道奇这样的人,他懒得去争论一些没意义的事情,他来沙特只是做手术,又不是来跟道奇较劲的,大家什么交集都没有,随便他怎么折腾。
罗伯特对道奇很熟悉,他告诉杨平,道奇这人其实很不错,在专业上的成就也非常高,只是心胸有点狭窄,容不下人。
晚饭后,在李泽会和罗伯特的陪同下,杨平回病看了也门婴儿,他的呼吸更急促,腹部膨隆得厉害,这都是心衰造成的。
这颗幼小的心脏,随时可能不堪重负。
杨平庆幸自己没有等到春节过后再来,这个小家伙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瘦弱的小家伙还是被蓝色的裹巾包着,躺在床上,非常安静。
他的父亲跪在墙角里,闭着眼睛,或许他在祷告,希望神能够多给点运气,让明天的手术顺利。
杨平没有打扰这个也门男人,在护士的协助下,他解开包巾,检查完小孩,将他重新包裹好。
有时候杨平想,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如果自己没有遇上这个小孩,他也许会像前一个“镜面人”那样,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六个月,短短的六个月,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还未开始,就匆匆离开这个世界。
而现在,如果手术成功,他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会健康的成长,然后结婚生子吗?
杨平发现自己想得太多太远,自己的使命很简单---让他当下能够活着。
晚上,杨平没有再去其他地方。
李泽会和罗伯特为了让杨平休息好,早早地就送他回酒店,没有安排什么节目。
在酒店里,杨平跟小苏微信聊聊天,小苏再三叮嘱他多喝水,做完手术早点回家。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还在外面做手术,这就是外科医生的常态吧。
小苏告诉杨平,她明天会包很多饺子,等杨平回来吃。
杨平算了算时间,就算做完手术马上赶飞机,也要大年初一才能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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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平精力充沛地来到IMC医院。
手术按计划进行,护士将婴儿送到手术室门口时,婴儿瘦弱的小手到处乱抓,开始哭闹,他似乎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麻醉医生在旁边,准备从头皮的留置针里推进镇静剂,让他进入镇静状态。
这时,婴儿父亲抓住那一双小手。
小家伙像懂事一般,停止了哭闹。
杨平让麻醉医生暂时不要推镇静剂,他要进行术前最后一次心脏的听诊。
“把他的手给我吧!”
杨平说。
婴儿的父亲似乎能够读懂杨平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然后对着婴儿笑。
杨平接过小家伙的,小家伙没有再哭闹,只是睁开眼睛,盯着杨平看。
这是杨平第二次被瞪。
婴儿父亲拉住杨平的手,没有说话,双眼全是期盼。
杨平拍拍他的手说:“我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