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看着李建成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想到昨夜在客栈之中,马三宝所说的大戏难道指的就是今天的事情?柴家到底想干什么?
柴豹还没有放弃么?还想借着踩着唐国公府上位吗?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河东之地的所见所为,印证了柴豹所言非虚,柴家在河东确实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势力。
一个有着远超时代知识和战略眼光的穿越者十年的苦心孤诣,就算是如今还在蛰伏状态,但是等到有朝一日揭竿而起,必然是搅动天下风云的不二之选。
自己逃婚一事,李渊和窦妈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今日和柴家起了冲突,肯定是柴豹发现了不对,但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自己必须跟上去看一看,毕竟是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就是这么不闻不问,心里到底是觉得过意不去。
等李建成走远,李秀宁进入房间,打开后窗,翻身就上了房顶,朝着客栈后面的贵宾小院一路奔去。
此时小院之内,保姆许氏正带着一群仆妇堵在一处阁楼之前,阁楼两侧却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女婢手持刀枪棍棒,许氏的对面昨夜见过的马三宝和一个穿着文士服的青年男子正和许氏对峙着。
李秀宁站在高处,发觉那个青年男子正是柴豹,哟呵,这柴家的两大管事都齐了,看来是要搞一番大事情了。
就见此时许氏双手叉腰,对着面前的柴豹和马三宝呵斥道,“唐国公府家眷之地,你们这些外男说闯就闯,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河东柴家,就是这么不懂礼数吗?”
“端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得一点点规矩,小姐嫁给你们柴家真真是倒了大霉,这还没有正经过门儿,就有你们这些奴大欺主的祸害,这柴绍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柴豹一脸铁青,马三宝脸上也不甚好看,这许氏在长安永福寺的时候,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如今却是如此的牙尖嘴利,让人无法招架。
这许氏还是唐公小姐的贴身保姆,若是以后唐公小姐真的成了柴家主母,这许氏就是后宅当家的嬷嬷,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想想就让人头痛不已。
柴豹对着许氏叉手道,“我奉我家主人令,带河东名医为我家主母调理身子,却不知你阻拦是何意?”
许氏看着柴豹,脸上的怒色更浓,不由讥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柴家的豹爷,没有香火的天阉,在长安没有闹够,又追到河东来聒噪,真真是不要脸皮。”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许氏的这句天阉实实在在的是在不断践踏柴豹的底线,柴豹穿越至今,也没有受过如此的气,一旁知晓内情的马三宝此时有些看不下去,对着许氏说道,“保姆,见或不见是主母的事情,何须你在此指手画脚?”
“再说,口上还要积德,莫要说些村口泼妇之言。”
柴豹此时怒极反笑,对着许氏说道,“说我奴大欺主,做出这番事情的如今却是你。今日主母见不见我,还需另说,但是今日辱我,他日必有厚报。”
许氏一声冷笑,对着二人讥讽道,“我本就是一老妇,要甚的面皮?一群外男来到后院家眷之地,还有理了?”
“这事情唐公点过头的。”柴豹沉声说道,“我是柴家管事,见自家主母是应有之义,你一下人阻拦我是何居心?”
“这时候主母叫上了?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我家小姐是你家主母?”许氏说道,“真真是一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奴才相,让人倒胃口。”
“保姆请自重。”柴豹说道,“主母身体欠佳,我家主人心急如焚,特令我从长安快马赶来,遍邀河东名医,如今你却是阻拦至此,不让医师入内,不知是何居心?”
“不让你进,就是不让你进。小姐虽与你家公子有了婚约,毕竟还是未曾出阁的姑娘,你带着一帮外人强闯此间,可是有体统和规矩?”
“小姐身体欠安,你们又在此闹事,是谁给你的胆子和底气?”
“难道你们柴家就是这等家风规矩?”
柴豹顿时变色,这河东之地就是柴家的地盘,这些年在自己的经营下,更是呼风唤雨,无往不利,今日在这里被一老妇不断奚落,句句点在柴家的家风规矩上,若是传出去,定然让柴家名声毁于一旦。
自己原以为李渊和窦氏不好出面制止自己,自己就能一探究竟,终究是小看了唐国公府的底蕴,一介老妇就让自己进退不得。
这些年自己经营柴家,江湖上黑白两道都给些面子,但是自己在这些世家大族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小门小户的奴仆,偏偏此时的自己还没有办法翻脸。
今日的目的就是要鉴别李秀宁是不是已经逃婚,若是李秀宁在,自己无非是负荆请罪,柴家不脱离李唐的战车,这本就是自己给柴绍定下的第一条路。
若是李秀宁不在,坐实了李秀宁逃婚,那么柴家立刻发动江湖舆论,打造苦情人设,让柴家踩着唐国公府的名声上位,毕竟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眼中,唐国公府代表的赵郡李氏也不过是鲜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