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看着尧君素直接冲了过去,刚才阻拦自己的大和尚似乎已经无力站起,于是对着裴寂和刘文静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跟上自己。
两人迟疑了一下,随即却是跟着李秀宁一起越过跌坐在地的大和尚们,朝着山顶的上寺走去。
方才阻拦他们的大和尚在他们的身后喊道,“你们可知上寺是国师的道场,擅闯国师道场,扰了国师的清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担待的起吗?。”
裴寂和刘文静的脚步一顿,却是相视一笑,裴寂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不想惹这些麻烦,但是在下最是听不得一口一个什么凡夫俗子,你们哪来来的优越感,叫我们凡夫俗子?”
“你们自诩高人一等,又不事生产,全靠乡民供养,却是高高在上的好似你们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不都是爹妈养的,怎么你们吃斋念佛就比我们高贵不成?你们修佛修的六亲不认”
“所以武帝灭佛,灭的有道理。”
几个大和尚顿时大怒,看着裴寂说道,“狂徒,在佛门清净之地岂可有如此狂悖之言?”
“我呸。”裴寂吐了一口老痰,“佛门清净之地?是六根不净之地吧?还以为国师门下不大一样,看来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和尚一般秃。”
说罢,也不管李秀宁和刘文静,就朝着山顶的上寺走去。
边走边说道,“我裴寂,蒲州桑泉人,字玄真。你家国师见了我还要喊一声二叔。”
一众僧众顿时目瞪口呆,只能眼看着三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一路上裴寂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李秀宁也不好直接问,求助的看着刘文静,刘文静给了李秀宁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裴寂走了一段路,看着欲言又止的李秀宁和一脸无奈的刘文静说道,“肇仁是知道的,平阳贤弟不知道,这是我的家事,本欲不愿提及,但是今日却是又勾动了我的怒火,有些失态,还请勿怪。”
李秀宁知道裴寂打算说些事情,自己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连忙一脸期待的看着裴寂。
裴寂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事情,肇仁是知道的,适才失态也是由此而来。”
刘文静点点头,说道,“这事情也是无奈。”
“无奈归无奈,我等与平阳贤弟一见如故,却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有什么隐瞒的。”
李秀宁看着二人的对话,有些无语,两位未来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能不能不要在这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似的,急死人了。
“我桑泉裴家是闻喜裴氏的西眷,也算的上是名门望族。我在家中行二,上面有一哥哥,我这哥哥老来得子,甚是欢喜,却不料是一场人间悲剧。”
刘文静也配合的叹了一口气,李秀宁顿时有些无语,本来看着裴寂说的挺深沉的,刘文静的这一声叹息,顿时自己看这二人就有了郭老师和于老师的既视感。
“我这侄子自小聪明伶俐,长的更是玲珑可爱,让人爱怜,五年前,一伙僧人来到我哥哥的府上,言说我大侄子是佛性深厚,福源无双,乃是修佛的天才,奉国师之命带我侄子去国师座下修行。”
“要知道世人崇佛,我大哥听闻此事更是喜出望外,这伙僧人还是栖岩寺的和尚,更是有官府陪同,手持度牒,应是做不了假,便答应让他们带走我侄儿来栖岩寺修行,毕竟桑泉离这里也不甚远,能拜在国师门下更是天大的福分。”
“却不想从那日起,我那老哥哥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侄儿。每每到栖岩寺,总是一句凡尘已断,勿扰清修便打发了我的哥哥嫂嫂,三年前我的哥哥嫂嫂许是爱子心切,与这寺中僧众起了冲突,最后倒是见了我那侄儿一面,回桑泉之后,夫妻两人都是郁郁寡欢,至于是何原因,每每提及,总是苦笑,却是不说。”
“那些年我也是忙于宦海浮沉,却是甚少关心兄嫂二人。”
“终是于两年前,我兄嫂二人前后撒手人寰,我也曾派人到这里报丧,却又是一句轻飘飘的凡尘皆往,六根已断便将人打发回去,只是后来派了一队僧侣为我兄嫂做了一场法事。”
李秀宁有些奇怪,“这是为何?父母发丧,儿子不守孝,岂不是有悖于天地人伦。”
“贤弟说的是,我当时也想知道,在料理完家兄的后事之后,便到这栖岩寺想要求一个结果,或者让我侄子给我一个解释。”裴寂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
李秀宁顿时来了精神,杀身之祸,这么刺激?要不要听呢?废话,肯定要听,刚刚裴寂说什么来着,国师见了他都要叫二叔,昙延法师如今都八十多了,这中间有什么说道?侄子?等等,难道是夺舍?
国师夺舍?怪不得有杀身之祸,这世间真的有夺舍么?若是有,自己也未曾听张仲坚提起过,李秀宁有些后悔,那晚遇见张仲坚,就该好好的说说修行,扯什么天南海北,一点用都没有。
“来到栖岩寺之后,彼时的我已经踏入四境文士,栖岩寺的僧众倒是以礼相待,我说要见我侄子,却是百般推脱,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