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时代,从来都是氏族当先。
甚至于先秦一样,氏族的力量已经可以影响到皇权了,正面的例子,就是颍荀氏家族,他们的存在,不单是文人的精神支柱,还是当地最具权柄的存在。
无论荀彧是不是现在的荀令君,他们氏族在当地的威望只要不出现动摇,就不会影响到他们在当地的统治。
而且越是乱世的时候,这种情况就越明显。
曹熙过去曾经整治过很多士族门阀,但也只是针对那些不赞成他们老曹家的,譬如荀彧一族,他非但没有触碰,甚至还在背地里,重新扩张了他们的权力。
这也是为了稳定。
满宠呢,他所在的氏族,可以说在林立的氏族群体中,只能属于中下游,甚至直接归属在下游也不为过。
家族这么多年,虽然都有人在朝廷上当差,而且位置也不低。
可就是没什么威望,关键一点还在于是没有人支持,如果这一次,他把自己给舍弃了,从而换来曹操和曹熙的支持。
那么是不是他的氏族,也会一跃而成,跻身在上游氏族当中?
不求追上荀家,比他们弱一层,那也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曹安民眉头紧锁,他必
须承认,兄弟这话说的没毛病。
“但满宠这么做,他必死无疑不说,而且他的家族……”
现在曹操虽然不是皇帝,但身份已经超过了皇帝,曾几何时,触碰到皇族的人,没准都要抄家呢,更何况是身份还高于皇帝的人?
“我看他应该不会那么傻。”
曹安民咬着牙道:“况且父亲的承诺虽然可信,但是以我们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给满宠开出如此精确的条件。”
“至于那个曹熙……他说话还不是和放屁一样?!”
听到他的吐槽,但更是曹昂就乐了:“兄弟,你这话在这可以说,要是出去的话……还是藏在肚子里为好。”
“不然被他听到了,就算不杀你,也得让你扒一层皮下去,想想曹丕那小子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鉴。”
这叫什么话?
曹安民当时心中一沉,听他这么说莫非是被曹熙给吓破胆了不成。
“哥哥,你如果态度不够坚定的话,我也没法帮你。”
“这次本来也不想让你帮忙。”
曹昂阴恻恻的笑了:“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观望,除此之外,其他任何行为都无济于事,甚至还会引火上身。”
身为曹老板过去最喜欢
的儿子,曹昂的见地也绝非寻常。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父亲会把这件事当作一个开端,如果父亲一直都用这件事作为标准。”
“从而宽纵曹熙,甚至于不惜牺牲一些人,来成全他的地位。”
“那咱们兄弟,就应该尽早请求就藩了。”
深呼吸,曹昂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不过他怕的不是曹熙而是曹操。
只要老爹还在,只要他愿意,自己肯定死不了。
但问题是,老曹的态度一旦发生任何改变,他们这些蒙阴在庇护之下的小宝贝们,还不的被曹熙一窝端了?
“哥哥。”
曹安民也反应过来:“可是如果父亲真的改变态度,我们也没有就藩的机会啊。”
“不是我们,是我。”
曹昂必须提醒他一下,当然这全部出自善意:“虽然父亲一直都把你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但你毕竟不是他亲生的。”
“就冲这一点,只要你能站好队,曹熙肯定不会为难。”
曹昂相比当清楚,那小子是一个对家族极为看重的人,他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对于家族的力量却绝不会轻易破坏。
曹丕是个倒霉蛋,但更重要的还是他自己找死。
当时如果没有
触碰曹熙逆鳞的话,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在这件事里,别看曹昂功不可没,但他并不承认,自己在害人。
主打一个嘴硬。
而且当时他安排的详细得当,让受害人都没能抓住一点把柄,正所谓不举不究,谁还能说他一句不好?
曹安民不是很明白:“按照你的说法,我不也应该是他的敌人吗?”
“不,你应该做他的兄弟。”
一语出,曹昂脸上不免多了几分悲凉:“其实我不想这样讲,可惜我真的有点斗累了。”
“是吗?”
眼看着曹昂那满是疲惫的模样,换做任何人只怕都会觉得,这是出于其真心实意,奈何曹安民对他太过熟悉。
奥斯卡金人将得主,不是也瞒不过导演的眼睛吗。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哥哥这样讲,怕不是为了暂时自保,从而保全自己的同时,也在积攒实力吧?”
哼了一声,曹安民虽然理解他,但心里却不舒服。
他过去也有一种预感,随着曹熙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