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大致确定了凶犯作案的地方,但他们突然一大群人过去,只怕会打草惊蛇,因此,邓有为带着他们走到那片区域附近,便停了下来,点了几个行动比较敏捷的衙役先过去探探情况。
留下来的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林子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啊?无非就是山洞或是猎户在山里建的房子。”
“说起猎户在山里建的房子,今天我们寻找尸块的时候,就见到了好几栋。不过说凶犯是猎户的话,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猎户要时常屠杀猎物,这分尸的经验和工具都是现成的。”
猎户打猎往往一打就是好几天,要每天都回家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通常都会在林子里建一个简易的住处。
其中一個衙役道:“只是,就算咱们找到了凶犯的作案地点,凶犯应该也不在里面罢,刚刚犯案前几天,是府衙查得最严的时候,他多少是要避一下风头。”
“不一定。”
徐静看了他一眼,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分尸案的第一个特点就是,凶犯分尸的地点往往跟他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甚至就是他的家,你们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吗?
何况,他实行分尸的地方定然是比较隐秘的,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
在把尸块都远远抛走后,一些没什么经验的凶犯就会产生一种,一切都已是安全了的感觉。”
众人都不禁一脸佩服地看向徐静,每次徐娘子发话,他们都会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陈虎忍不住感慨道:“徐娘子到底是从哪里知晓这么多东西的?要是没见过徐娘子的人,只听说了徐娘子的事迹,说不定还要以为徐娘子是有着几十年查案经验的老油条呢。”
谁能想到说出这些话的,竟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娘子。
徐静只是淡淡地一笑。
她也不过是站在无数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邓有为方才派出去的几个衙役回来了两个,朝邓有为和徐静行了个礼,道:“邓县令,徐娘子,我们把徐娘子画圈的地方仔细搜查了一遍,可疑的地方只有一座猎户建的小木屋。
然而那木屋是锁着的,我们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一眼,里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块吃到了一半的饼子,里面的人应该只是暂时出去了。
但那木屋很小,从窗户外就能把里头看完,我们粗略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便回来问问邓县令和徐娘子,下一步要怎么做。”
方才听了徐静那番话的衙役不由得道:“就像徐娘子说的,凶犯便是在自己家里分尸,也不可能就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分,我觉得还是要进去仔细看一下才好。”
邓有为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来、来人,去把那木屋仔细搜查一遍!”
官府的人一般要进百姓家里搜查的话,需要有正式的搜查令,但林子里的小木屋,严格来说算不上一个家。
何况,安平县的搜查令就是邓有为开的,他回去再补一个也算不得很大的错。
一群人很快就到了那小木屋前,那把锁是铁制的,不好砸开,陈虎他们干脆就把整扇门给拆了,走了进去。
这座木屋确实就如方才那两个衙役说的,非常小,里面有一个简易的土炕、一张桌子和两张破破烂烂的椅子,角落处放着一个水缸,墙壁上挂着一张完整的虎皮,以及一把已是生了锈的斧头。
桌子上确实随意地丢着一块吃到了一半的饼子。
徐静走过去,看着那个饼子,眉间轻蹙。
奇怪,如果屋子里方才还有人,为什么他的饼子只吃了一半,就突然跑出去了?
如果这里住的确实就是杀人的凶手,他还能有心情吃东西,说明他在吃东西的时候,心情至少还是很安定的。
后来,是遇到了什么事,让他丢下了吃到一半的饼子?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饼子不是方才被吃的,而是很久之前就在这里了。
徐静走上前拿起那个饼子仔细查看,却见饼子上被咬的豁口上,分明还带着点潮润,说明它的主人确实是方才才开始吃它的。
她正沉思着,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家快来看!我发现这里有一块地板,敲起来的声音很是奇怪,下面肯定是空的!”
徐静一怔,暂时放下了饼的事,走了过去。
却见发现了地板有异样的那个衙役正趴在地面上,仔细研究要怎么撬开这个地板,一边研究还一边道:“这个地方可不好找,被压在了水缸下面,上面还垫了张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子,要不是我特意把水缸搬开来看了看,还不一定能发现……”
说着说着,他脸上一喜,终于找到了开口的地方,把那个地板给掀了起来。
下面,确实是空的!
而且那块木板刚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从下面侵袭了上来,一众衙役不禁激动地对望了一眼。
找对地方了!
那个衙役立刻向身旁的伙伴要了盏灯,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霎时,他脸色微变。
却见那下面,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场景!
这个地下室同样不大,看大小,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