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天儿雾蒙蒙的,徐云辞刚迈出门瞬间就只想钻回屋里面,继续在温热的被窝里。 方才起身时李拾月抱着他还不松手,那双纤纤玉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么一想迈开步子似乎更难了。 徐云辞刚走出门外,守在廊下的莲冬有些不解,还是低着头等待着吩咐。 然而徐云辞下一刻大步走了出去,莲冬没有多想,想着一会儿和春绫进去早点叫夫人起身,马上就要年关,府上有许多事如今都得等着夫人做主。 今日早朝之后,只穿着官服也觉得些许寒冷,将华原郡此行禀告之后,徐云辞没有犹豫直接出了宫。 “官家如今给世子三日休整的时间,世子是要回国公府还是京兆府,郭寺卿说先去京兆府等咱们。” 徐云辞顿了顿,下早朝他去了福宁殿,也没有来得及和郭洵说话。 “去京兆府,你亲自回府告诉夫人,我晚些回府。” 常安似乎习惯了,应下后跳下马车,就往国公府走去。 马车慢慢地形势,停在了京兆府外。 此时临近年关,寒冬腊月也抵挡不住百姓上街采买的心情,已经马上到了年末的吏部考核,所以京兆府门前的街道也就只有三两行人路过。 “你倒是回来的快,我原想着还要多等些时候。” 郭洵见他急匆匆的走进来,上前迎了两步:“倒也没有这么急,我又不能跑了。” 徐云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风雪,这才坐下,悠闲地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 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从咽喉和身体里的热意渐渐袭来,倒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昨日对你堂弟动手,是我情急,但也不冤枉了他。” 说罢,他微微侧目,就有人拿了一些东西过来,都是和郭澄那些药粉一个作用的。 “我让人看过了,计量不多,对身体无害无益,顶多会叫人昏睡几个时辰。几个时辰昏睡下来,无知无觉,足够做好多事了。” 抬起头来看向郭洵,这些都是昨日徐云辞从郭府回来后,命人在上京里寻到的,这东西说直白点,在一些有权有势的郎君之间,似乎传的很开。 郭洵也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说到底这些东西传开,于上京城的安稳不利,更是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娘更加不利。 “上京这方面如何做,你只需告诉我,我就会安排大理寺配合着你的京兆府。” 他顿了顿,看向了徐云辞,二人对视后,郭洵最先挪开了目光:“郭澄我已经打了二十个板子,得在床上躺着几个月。” “我也问过了,那东西是谁给他的,他也是第一次用,哪日仗着吃酒才做了糊涂事。等他能下了床,我在提着他去国公府亲自赔礼,负荆请罪。” 徐云辞摩挲着指腹没有开口,幽幽地看向郭洵:“我那一脚估计也够他受一个半月的,能下来床再说吧。” “不过这话不中听,什么叫仗着吃酒才做了糊涂事呢,不过是心中有想法,只是清醒的时候不敢去做。” “仗着吃了酒,控制不住自己个儿就做了糊涂事,难道就能轻而易举的原谅吗?若是如此,京兆府的牢狱里有多少人,都可以说我吃了酒,才会因此犯下大错。” “郭洵,我明白你对你堂弟的愧疚之心,可你莫要太过溺爱。他这个年纪,换做你早就入朝为官,我知道你不想以自己衡量郭澄。” “可他好好地一个郎君,若是郭二婶婶那般严厉,郭澄还不至于如此放肆。你的溺爱,无条件的纵容他,昨日是吃了酒就能做糊涂事,哪一日清醒了就会闹得家中不宁。” 徐云辞叹气,眼中认真的看向他:“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若是哪日真闹出大事,你唯一的堂弟,都不一定保得住。你能护着他一时,难不成你要纵容他一辈子如此,就这般混沌度日,毫无出息吗。”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之后郭洵明显的沉默下来,半响没有说出话,只是他蹙起的眉头与眼中的认真,显然是将徐云辞的话听了进去。 徐云辞没有打破这份安静,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给足了郭洵思考的功夫。 若是换做旁人,他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直接将人处置了就好,不过一个“祸乱城中安危”的罪名,其实非常的简单。 只是毕竟是郭洵的堂弟,且不说他与郭洵之间的关系,他的亲妹妹还是郭洵的妻子,这一层方面徐云辞也不能看着自家妹夫官途上从一片光明,到留有污点。 这也是为重华殿考虑,虽然现在重华殿地位稳固,可一片光明肯定是比留有污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