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辰宴,李拾月起了个大早。眼中清醒,由着莲冬和春绫为她穿衣梳妆,今日的衣裙是艳丽之色,与前几日穿的那身还不同,今日的袖口和领口边缘都是用金线绣制。 发髻上也繁琐一些,前后是一对粉莲金花树嵌玉的小冠和发扣,与脑后两侧的金簪流苏中间,用的是疏落的金饰填上。 李拾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口若含丹的唇瓣上涂抹着唇脂,一起身,头顶的金饰步摇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却不曾有过晃动。 来得越迟说明身份越尊贵,与徐家交好的几家差不多到齐了,李拾月望了一圈院子里面,其余官眷也到齐了。 “观清小苑是官家赐给徐世子的,你面倒是大,竟也能在这里举办生辰宴。” 开口的女娘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眉眼微挑,眼中的挑衅看向李拾月。见李拾月目光中带着疑惑看着自己,冯兰音有些不满。 “户部尚书府冯家三娘,冯兰音,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李拾月终于明白看她为何如此眼熟了,之前随着杨氏一同去过户部尚书参加过肖老夫人的寿诞。 眼前的冯家三娘,不正是当初冯家有意与徐家结亲的人选么。不过徐家无意,当初也就不了了之,她确实给下了帖子,看见冯兰音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自然记得,三姑娘来得还蛮早的。” 冯兰音四下望了望,跟上李拾月的步伐,看着回廊的布置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若是再不与徐家定下亲事,她真的就要嫁进重华殿做妾了。 而且两位良娣都有人了,她可不想去做什么低人一等的妾室。 “听说生辰宴是你自己一手操办的,果然啊不是一个姓氏,对你也不是很上心嘛。不过你也应该明白的,就算你是官家亲封的县主,也只是官家给自己女娘的补偿。” “你的生辰宴在观清小苑举办,该不会是你自己厚着脸皮,缠着徐世子要求的吧。不过想想也是,你既然能厚着脸皮在徐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难猜徐世子是如何昏了头才会答应你。” “你自小没有阿娘教导,做事失了规矩也是有的,但是徐世子一世清名,你可别连累他,小心他日后新妇找你麻烦。” 冯兰音眼中不屑,收到请帖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可看到是在徐云辞私人的地盘上,她竟然对这位伯府出来的李拾月,如此厌烦。 李拾月忍下心中的怒火,转首时面上带着微笑:“冯三姑娘是从哪听的这些话?我自己个儿举办,是因为我在大舅母身侧学的好些日子的官家之事,借着今日历练。 至于表兄,是想让我外祖母出来走一走,是一片孝心,怎得到你嘴里就成了如此不堪。不过有一点三姑娘说得很对,我这个县主是官家为了补偿封给我的。” “那又如何呢,如今本朝唯一的外姓县主只有我,就算三姑娘对我不喜,你也只能忍着。” 李拾月转身要往前继续走,看着身后被人引过来的一行女眷,实在不愿与她再去争那些口舌是非。 偏冯兰音不肯作罢,快走几步追上李拾月与她同行,见她不停下步子,便是边走边说。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再恬不知耻追着徐世子,可傅贵妃可是有意将淳慧公主嫁到国公府做世子夫人的,你若是不将你的小心思歇了,日后官家有心补偿,你就只是个县主咯。” “不过啊你也是很惨了,从小阿娘不管你先走了,你祖母估计也是瞧着不喜,是被你克走的吧。云阳伯多年不曾面见官家,好不容易入京一次,结果受了牢狱之灾,你说你是不是灾星。” 李拾月停下脚步,面前冯兰音得意扬扬的神色,自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可惜李拾月非但没有,还是微微一笑:“你说的再多,不过是你想嫁进徐家,可惜人家不要你,何必扯来旁人。” “就算,是我恬不知耻追着表兄,可他就是稀罕我,好生气啊。” 李拾月话音落,面前冯兰音已经神色吃惊,指着李拾月说不出来话,憋了半天眼中气急:“一个未出阁的女娘,怎能将这种话挂在嘴边。” “是啊,这点我还得和三姑娘多多学习,毕竟三姑娘在这方面骂人更厉害,专挑人痛处。若是我追着表兄说,你猜以表兄护着自家人的性格,三姑娘在自己心上人的心中会是何种形象。” “伶牙俐齿!”冯兰音没想到自己先挑起来的头,结果被反讽嘲笑,气得也不等李拾月,自己就往后院走。 李拾月没有迈开步子,招招手唤来身后的婢女:“去带路。” 那婢女颔首应了声“是”,可是走之前隐晦地看了一眼李拾月身后,赶紧转身去追前面已经是暴走的冯兰音。 李拾月自然注意到那小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