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安知道华浓在担心什么,内心深处被华浓这声询问弄得软乎乎的,温软开腔:“没有,”
“当真?”华浓不信。
男人缓缓点头:“当真。”
华浓这才安心,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陆敬安一走,萧家别墅归于沉寂,萧北倾刚想跨步离开,管家从屋内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少爷,老先生让您进去。”
“有事?”男人沉声询问。
后者摇了摇头:“不知。”
若是往常,老爷子这个点早就休息了,今日因为等陆敬安一直在熬着,眼下客人走了,首要事情不是休息而是找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北倾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新中式的书房里,面积不大,四周都被各种名贵书籍包围着,老爷子的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整间屋子透着老一辈人的古朴与整洁。
室内茶香氤氲,红泥小火炉在窗边烧着水,袅袅炊烟往开着的窗子散去,萧北倾不止一次提醒过让老人家将这炉子挪到室外,以防二氧化碳中毒,可老爷子固执己见,老一辈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强摘不掉。
“人都到门口了,不带进来给我看看?”老爷子靠着太师椅,双手搭在扶手上,八十来岁的人精神奕奕,丝毫不见熬了个大夜的疲倦。
“现在还不是时候,”萧北倾打圆场推过去。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你给我个具体时间,看老爷子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年岁。”
老爷子退休许久,住在这栋小洋楼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若非这次跟陆敬安达成协议,他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
毕竟是高位上下来的人,萧家大权上的决策还得靠老爷子定夺。
“你别胡说,怎么会活不到那时候?”
老爷子眼睛深邃而明亮,那双眸子,饱含着几十年的风霜雪雨,似是一眼就能望进人的骨髓里:“你喜欢男人我不管你,你睡未成年我也可以视而不见,但今日,人都到我的地盘里,不让我见.......”
老爷子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茶:“是不是不合适?”
萧北倾知道老爷子玩儿真的,屁股从太师椅上微微抬起,提着茶壶给老爷子续茶,语气卑微恭敬,姿态放得极低:“您想见,也得人家有所准备才行,今日主角是陆敬安,若这会儿让人进来跟您会面,一来会让人家女孩子觉得我们对人家的不重视,二来,会让旁人觉得我们萧家没有礼节,婚姻大事,我希望每一步都是带着尊敬与爱护去的。”
老爷子望着萧北倾,见人语气凝重,不似开玩笑之言。
严肃的面容稍微有了些许柔和:“你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但以你的性子,你确保时间久了,人家姑娘不会嫌弃你?”
自己孙子是什么德行老爷子还是知晓的。
性子霸道,强横专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然也干不出来喜欢那人那事儿。
“不赶紧趁着人家脑子不清明的时候将人骗回家,等人家回过神儿来了,你再想骗就没那么容易了。”
“真当人家姑娘那么好忽悠呢?”老爷子语气不重,但是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跟带着刀子似的扎进来萧北倾得心,让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
临了,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句:“我心中有数。”
“多跟陆先生学学,人家心思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瞄准的事情从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与你的拖泥带水截然相反。”
老爷子与陆敬安不过见了几面而已,却对他多有赞叹,每每提及他,都恨不得感叹一番这要是自己亲孙子就好了。
“我明白。”
萧北倾毕恭毕敬开口,姿态极低。
姥爷子看了眼时间,知道他心不在自己这儿,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屋子里,这人步伐还算稳妥。
出了门口,急切掩不住。
行至车旁拉开门,却见褚蜜抱着抱枕靠在车门上睡着了。
乍见此景,萧北倾呼吸都轻了,轻手轻脚上车,连带着关车门的动作都极轻。
一楼书房窗前,老爷子着一身米色中山常服负手而立,管家站在身旁,二人将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大少爷这回,是真动情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总有被人制住的时候,明天给他母亲打个电话,聘礼可以备起来了。”
“好,看大少爷这稀罕劲儿,别说是聘礼了,孩子的日常用品也能同步准备了。”
“您呐!离抱重孙子不远了。”
老管家笑眯了眼,在萧家待了这么多年,早就是自己人了,看着萧北倾长大,见他误入歧途又回归正道,自然是高兴的。
“北倾解决了,北凛还是个问题,”老爷子叹了口气,得知萧北凛在南州的遭遇之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戎马一生,年轻时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再看看现在子孙后辈,搞基的搞基,当戏子的当戏子,当初若不是被他们气着了,自己也不会一个人在老宅住这么多年。
好歹也是军将后代,见到点碎尸场景给自己吓出了心理问题,说出去简直就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