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兰拿着醒酒药上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站在门口有些纠结。
华浓拿起靠枕扶着人靠在床头,看了眼身后:“进来。”
“醒酒药,太太。”
华浓将瓶盖上的药倒进掌心,端着温水一起递到陆敬安唇边:“先把醒酒药吃了。”
喝醉酒的人,格外听话,想怎么磨搓就怎么磨搓,让张嘴就张嘴。
“拧块热毛巾来。”
华浓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连华晋都没,那些所谓的前男友,前前男友更是不配,人生中的第一次交给了陆敬安。
有好心,但没好手段。
昆兰在边儿上看着华浓蹩脚的伺候人的动作,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看了数秒才提醒:“太太,要先解开先生的衬衫。”
华浓拿着毛巾的手顿住,心道,这么麻烦?
大抵是今晚被陆敬安感动了一番,华浓心里嫌弃,但手上动作却没空。
按照昆兰说的,先解开男人的衬衫纽扣,这才拿着毛巾擦拭人的脸部跟脖颈。
毛巾递给昆兰时,陆敬安睁开眸子望着她,半醉半清明,迷迷糊糊中水光潋滟,毫无声响的波澜差点没让华浓一头扎进去。
“望着我干嘛?”
“我很开心,浓浓。”
“因为官宣?”
“恩,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陆敬安会用守得云开见月明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华浓未曾想到的,简短的七个字,透露着卑微,而这卑微,与他的身份极为不符。
“转正就这么开心?”
男人身子微微下滑,半靠在床头,一手落在身旁,一手搭在眼帘,猝然失笑,这笑声,透过胸腔从灵魂深处冒出来,震慑人心。
他说:“你不懂,你不懂。”
伴随着陆敬安频频摇头的动作,华浓想起自己看过的青春言情小说里,暗恋多年成真的故事。
陆敬安的这几句你不懂,着实是让华浓不懂了。
而对于陆敬安而言,华浓是他贫瘠人生中开出唯一的玫瑰,火红的,热烈的。
照亮他年少时整个灰暗的人生。
高中时期的陆敬安,禹禹独行,活得像个没有亲人的孤寡老人,亲妈不要,亲爹忙于工作,每日等着他的不是食堂的大锅饭,就是灶台上的残羹冷炙,回到家,等着他的是冷冰冰的两室一厅,大学教职工院区里的欢闹声与他这个孤魂野鬼格格不入。
这段时光,终止在华浓出现。
旁人永远都不知道,他一如往常骑着自行车回家,在楼底下看见穿着粉色羽绒服站在昏暗灯光下的人时,内心的那种悸动,有口难言。
十七八岁的悸动一直延续到二十七八岁。
他功成名就之后,站在盛茂集团顶层看着华浓穿着粉色的礼服出现在电视荧幕里,那一瞬间,感觉十七八岁的那根刺一直扎进了十年后的心上。
原来,他这些年一路开疆扩土的孤独感,需要在华浓的身上被填满。
幸好,他努力过,不再是当初那个死气沉沉瑀瑀独行的少年。
否则,怎么配得上她呢!
华浓看着陆敬安,接住了他的所有情绪,那种失而复得的幸好在陆敬安脸上尽显无遗。
紧接着,只听陆敬安醉语呢喃:“幸好,幸好啊!”
“幸好什么?”陆太太问。
陆敬安将搭在眼帘上的手背拿下来,瞬间,华浓看见他眼帘上、手背上的点点湿润,有片刻的愣怔。
喜极而泣?
这种错愕感,直至男人的掌心落在她手背上:“幸好我是我,你是你,我们是我们。”
“如果我不是我,你不是你,会如何?”
陆敬安混沌的脑子听到华浓这句话,难得清明了半许,会如何?
他会让她变成她,让自己变成自己,然后成为他们。
就像当初收拾霍方杰那样。
屋外,寒风萧瑟,山顶别墅的树木被吹弯了腰。
风声大到隔音玻璃都挡不住屋外的鬼哭狼嚎。
卧室里,陆敬安取下华浓脖子上的项链放在床头,额头相抵,轻声呢喃,用温柔的嗓音蛊惑着她:“可以吗?”
华浓没有回应,伸手摁住陆敬安的脖子,送上了薄唇。
一室旖旎,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
“陆董怎么想的,娶华公主,老赵,你们公关部以后有得忙得了。”
“我们什么时候闲过?”被点名的老总反问了这么一句。
许晴出来,恰好听见大家在揶揄,半玩笑半提醒道:“陆董今儿能让大家来认脸,就意味着华公主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了,都紧着些,回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传到陆董耳里了,别怪陆董爱红颜不惜人才了。”
“许总教训的是。”
听到许晴的这声提醒,众人冷汗一冒,领导的是非哪儿是他们能议论的。
“吴总,家宅内院的事儿,记得处理干净啊!”被许晴点名的人正是刚刚说风凉话的人,今日这种场合,大家都很识相,带的是原配夫人,但公司里的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