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回去,将两年来在费城的所有开支做了个大致的计算。
忽然想到许青在餐厅时,那狰狞的嘴脸,她又有些担心这账不可能算得清。
正在房间苦恼,刘姨敲门进来。
“太太。”
陆怀夕听着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她将计算的账单收起,随手放在床头的抽屉里。
见刘姨没了声,她转身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姨双手握着,放在小腹,一副心事重重的。
陆怀夕抬脚过去关了房间的门,“就我们俩,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刘姨转了身,对着她,迟疑道:“我大胆地建议,你们能不能回秦宅那边住。”
陆怀夕有点不大明白。
“什么意思?为什么?”
刘姨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怀夕定定地看她一会儿,问:“他接你那天,秦宅发生什么事了?”
“莺莺小姐当天也去了,还和许青大吵一架。原本就是要赶人的,结果那个许青不愿意从宅子里搬走。后来,少爷说那房子不吉利,以后不再住人。”
“既然如此,那现在你怎么让我们搬回去?”
“我看这房子小,不利于大小姐生活。”
刘姨这话,引来陆怀夕的不适。
“刘姨,这里呢,就是普通人的家庭。没有少爷,没有大小姐,更没有什么太太。你呢,可以称呼秦观棠为先生,十一就叫她名儿,我也是。”
“可是……”
“还有,你说这里房子小。大概是你在秦宅待的习惯了,所以猛地一下子去到平层住宅会显得狭小。但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一番话,刘姨哑口无言。
她也只能默默出了房间。
下午,陆怀夕驱车载着哟哟去了香兰街的房子。
这一带虽说都是独栋小别墅,但是面积并不大,属于那种精致小巧型。
想到刘姨说的秦宅,这么一对比,单单不算上院子,也有三四个那么大。
进门上楼,原本直接去卧室的她,走到一半又折返,去了反方向的次卧。
房门上了锁。
陆怀夕扭动把手,却怎么都打不开。
她记得秦观棠没有锁门的习惯,而且这只是次卧,又没有人经常来这里,何至于上锁呢?
怀着一丝好奇,陆怀夕到书房翻找钥匙。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门铃声:“叮咚~”
陆怀夕从楼上下去,就看到站在玄关处的哟哟,此刻仰着脑袋冲玻璃门外的来人摇着尾巴。
门开,外面站着一位穿着羽绒服的女孩。
陆怀夕看着有些眼熟,还没等问,对方先出声:“我叫江映,之前来过这里,跟陈澄。”
“……”
她这么一说,陆怀夕恍然大悟。
外面冷,赶紧让她进了屋,又送了杯热水。
江映在沙发上坐下,捧起水杯的时候,陆怀夕看到她双手冻得通红。
她去将暖气打开,并在对面沙发坐下。
“你赶巧了,我平时不在这边住。”
江映有些拘谨地抿着唇,低眉盯着手里的杯子。
陆怀夕见她不说明来意,于是主动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映抬头,眼睛红红的。
“我那个……,我看你挺温和的,感觉好相处,我才来找你的。”
陆怀夕一愣,“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没事,你尽管跟我说,我尽可能地帮忙。”
江映在短暂沉默后,终于大胆地说:“陈澄跟我提了分手,……我在兰城没什么朋友,所以……”
陆怀夕似乎明白怎么回事。
看着女孩,眼底含着一抹温和的笑,“你跟陈澄怎么认识的?”
“在酒吧兼职,就认识了。”
许是房子暖风散开了,江映放下手里捧着的杯子,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只是整个人还缩着肩膀,始终不太敢与陆怀夕对视。
看到这样的女孩,陆怀夕仿佛看见三年前的自己。
她那时候初认识秦观棠,卑微和忐忑像粘在身上似的。
后来,两人坦诚相待,稍稍有所改变,但她依旧很自卑。
“那你现在来找我,让我帮你什么呢?该不会帮你劝他不要分手?”
话音一落,江映缓缓抬头,紧抿着嘴唇,可怜兮兮。
陆怀夕转开目光,不禁想笑,“你知道陈澄的身份吗?还有他已婚。”
江映着急:“我知道,但是我爱他。而且,他对我好,他并不喜欢他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他妻子?”
陆怀夕跟陈澄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跟汪白露的婚姻是商业联姻。在结婚前,也曾一起出现过聚会场合。
若说不喜欢,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