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随着公鸡的打鸣声,仓库里开始有了动静。
知青们纷纷起床,洗刷,跳水,做早饭。
好吧,基于知青点已经没有了粮食的情况,方小悦再度捐献了一堆土豆。
实际上,如果不是之前方小悦义正言辞的警告过,恐怕这些知青早就忍不住抓着他询问土豆的来源了。
相对于昨晚的土豆炖兔肉,早上的煮土豆也就那样了。
但即便是如此,长时间的饥饿已经让众人养成了节约每一粒粮食的节俭习惯,到了最后,哪怕是盆里的土豆水都被李学庆给喝掉了。
“行了,我们出发。”
在吃了几顿土豆之后,方小悦的威信无形之中就在知青点里建立了起来。
因而他一发话,众人便急忙扛起锄头,跟在他身后,离开了仓库。
今天的劳动安排,村里昨天就通知了,上午给快要夏收的田地除草捉虫,下午则是去修整水渠。
反正光看劳动安排计划表,大家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可真到了地头,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浑水摸鱼,偷奸耍滑。
这些知青还好,毕竟年纪不大,对于偷奸耍滑不太擅长。
奎星村的一些中年村民才是深蕴此道,那偷奸耍滑的招数,即便是有记分员在场监督,那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到了地头,奎星村的村民里一些勤快的已经到了,见到这些知青过来,都朝着他们微笑的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奎星村村民零零散散的来到地头。
成年男人们聚在一起,相互递着黄色的叶子烟,取下腰间插着的烟枪,娴熟的将烟叶截断,搓成小圆柱,插在烟口上,用火折子轮流点上,然后美滋滋的吸上一口,一个个喷出灰色的烟雾,那表情是十分享受的。
女人们也聚成一团,相互交流着十里八铺流传来的各种信息,什么王家村某某家的婆娘偷汉子了,什么樟脚村的村长得急病死了等等之类。
而小孩子们也聚成一团,精力过分旺盛的他们相互打闹,干瘦的小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就好似饥饿与他们无缘一般。
唯独知青们聚在一旁,面面相窥,目光呆滞的盯在狗尾巴草,远处的河流以及树梢上,一个个就好似还没有睡醒一般。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日上三竿,估摸着上午十来点,阳光洒落下来,气温变得有点闷热的时候,奎星村村长,王德福,一个满脸红光的中年壮汉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并不奇怪,王村长作为一村之长,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的,譬如村尾张寡妇一直在闹去年工分计算错误的问题。
再说了,临近夏收,村里的事务繁多,作为一村之长,来得晚一点并不算什么大事。
只不过按照惯例,只有村长到了,才能够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因而那些村民也不着急,甚至于一些精于计算的村民巴不得村长来得越晚越好,反正自己是到了的,就算是11点半开工,12点收工,该自己得的工分是半点不能少的。
“咳咳,妇女同志们的声音小一点,大人把细娃管一下。”
村长也不是什么大官,村民们早上见,下午见,晚上见,太熟悉了,因而即便是王村长到了,男人们都沉闷的抽着叶子烟,女人们则依然沉浸在各种民间八卦之中不能自拔,而那些孩子还兴奋的打闹着,这让王村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咳两声之后,招呼了起来。
村长一发话,
男人呵斥自家的女人,女人们则高声叫骂着自家的孩子,那些调皮的孩子们则老老实实的停下了打闹,没法,这个时候如果和父母对着干的话,中午回家,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干笋子炒瘦肉等等之类的暴力体罚。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专家学者站出来说什么未成年人权益保护,更没有人说打孩子不对,需要鼓励式教育。
反正,这年头的孩子都皮实得很,不听话就会被家长暴捶,再不听话再被暴捶,直到老老实实的听话,家庭才会和谐安康。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吵闹,喧哗之后,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村长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安排起今天的工作来:“富贵,今天我要去镇上开会,记分的事情要严格,不能让偷奸耍滑的家伙浑水摸鱼。下午修水渠,我不在,就由文书程德顺全面负责抓总局,民兵连长黄老幺负责安全工作,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王村长安排好了工作,就抽出烟枪,与烟民们凑在一起,接过烟叶,娴熟的搓成烟柱,插入烟口,借火,然后美美的抽上一口。
烟柱上的红光拼命的闪烁着,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为王村长的快乐添砖加瓦。
抽完一柱烟,在鞋底上敲了敲烟杆,咳嗽两声之后,王村长方才背着双手,离开地头。
而这个时候,记分员田富贵一个面带沟渠的中年人才站出来,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同志们,开始劳动了,今天男人组的是这边到这边,女人组是这边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