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城沉稳道:“得先找个稳妥的地方安顿好重伤的士兵,咱们才能放心赶路。”
赵明之突然插嘴道:“若借彭泽水北上,必经彭泽县,县城里有我一故交,若郡主放心可把这些重伤的士兵暂时托付故交照看,还能请他帮忙寻一条水船。”
郑微闻言大喜,“师父,若能如此就太好了!”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往彭泽县走,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彭泽县城时已经宵禁,赵明之让他们留在城外等待,自己一个人往县城而去。
过了大半时辰,彭泽县的城门突然打开,借着城墙上的微弱火光,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走出来。
郑微和萧禹城对视一眼,两人警惕的看着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待走近了才发现,出来的其中一人竟是师父赵明之。
“师父,您那位故友不会是彭泽县令吧?”
郑微迎上去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人,好奇的追问。她的话里带着隐隐的担忧,毕竟彭泽县距离九江城太近,她担心彭泽县的父母官与韩家的人。
“不是,”赵明之摇头,郑微刚松了口气,就又听他接着道:“我那故友姓彭,彭泽县令孙由的岳丈!”
“这......”郑微瞠目,“可靠吗?”
“我知你担忧,”赵明之安抚的拍了拍她,耐心解释,“彭公虽是孙县令的岳丈,但先帝曾对他有恩,所以他对陛下对大周绝对是忠心的。彭公思虑到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入城太过引人注目,便修书一封,让我们带去据此三里外的农庄上,躲在那里更为妥当。”
赵明之把彭公的书信给郑微看,郑微无奈看了他一眼,嗔道:“师父!”
此地黑灯瞎火的能看见啥?
赵明之伸手敲了她脑门一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油烛点燃,郑微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嘴里嘀咕了一句,“你是师父,我忍了!”
然后接过书信看了起来,萧禹城、赵北等人静静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相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郑微细细读了书信,信里给农庄管事说还有半月便要准备春种,他们这些人是夫人娘家的一些远房亲戚,家里遭了灾,求一个落脚之所。便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庄子上,帮着准备春种。信里还嘱托,起居吃食照着普通管事的份例,切莫苛待了他们。
书信最后还印着彭远之的私印。
郑微看完下意识要把书信给萧禹城再看一遍,突然意识到她的举动可能会引人误会,便又讪讪收了回来,对着赵明之憨憨一笑。
赵明之拿回书信,自己递给萧禹城道,认可道:“你如今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行事稳妥是好事。你也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孩子了。”
说完也不让她尴尬,对萧禹城他们道:“自从...我也有许多年未见彭公,你们也看看,若有不妥也可早有准备。”
萧禹城听他如此说,便拿来看了一遍,又给了褚平,褚平不接,他的职责是跟在郑微身边保护,郑微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青十一和青十三自然也不看,萧禹城只能又还给了赵明之,“那咱们便抓紧赶路吧,那些受伤的再不医治怕是撑不住了!”
“且慢!”赵明之看向身后的人,给众人介绍,“这位是彭公府上的周管事,由他带我们去农庄。”郑微等人向周管事作揖,周管事侧身不敢受,从身后拿出个小包袱。
他打开里面有不少酥饼,赵明之接过来,连同自己的包袱一起递给赵北吩咐道:“拿不了太多,给大家分分吧!等到了农庄就能吃顿饱饭了。”
郑微提醒他,“先给那些重伤的,没有力气走路的。”
“郡主心善!”周管事赞了一句,然后对众人道:“彭公在不远处的长亭为大家准备了几辆马车,咱们快走几步就能见到了。”
就这样郑微一行又从彭泽县外离开,去往他们所说的农庄。
夜色中,他们站在庄外能看到一大片的耕地,郑微笑着说,“咱们这些人若化作农夫,在这广袤土地上倒是真的不惹眼。”
周管事闻言笑着道:“郡主尽可安心,彭公定会稳妥照顾好大家。”
“有劳了!”郑微郑重道谢。
安顿好他们之后,郑微他们吃饱喝足歇了一个时辰,带着剩下的五十余人在拂晓前悄悄离去。
他们终于到了彭泽水畔,心里又生忧虑,“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渡水?”
郑微看向赵北,问道:“师兄,你与师父常年游历四海,此地有没有你认识的渔民?”
赵北闻言想了想,看向师父,“师父,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路过彭泽水时,曾帮附近的渔民击退过一群水匪。”
郑微惊喜的跳过来,连问,“真的?你们还经历过如此惊险之事?”
赵北自豪一笑,“这算什么,这些年惊心动魄的事儿那可多了去了,就连......”
“北儿!什么时候了还说笑!”赵明之打断赵北的话,沉吟道:“如今已过去许多年,不知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