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林亲自带着韩道远和廖文南在山里转了一圈,看到了不少苗家孩子穿着草鞋在山里跑,笑着闹着在河里抓鱼,一个大些的男童抓到一条鱼,他们便高兴的欢呼起来。
宝林看着这些孩子,眼里都是心疼,语气有些不善道:“这两年也不知道哪里触怒了先神,年年大灾,收成不好,去年冬日里好些孩子饿死了,我兄弟去山里打猎被野兽......大巫说是有人害苗寨,先神这是在给我们示警,到时候我们的兄弟会被杀,姊妹会被欺负,我们的家会被毁了......”
韩道远和廖文南对视一眼,廖文南试探道:“所以,你觉得韩道远大将军来南越是来毁了苗寨的?”
“这不是我说的,是大巫说的!”宝林眼含怒火,瞪着韩道远,就像他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这眼神韩道远也在那些要杀他的人眼里看到过。
“听说你是那啥大将军的啥军师,你跟那大将军是不是很熟?”韩道远愣神的工夫,宝林已经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气势汹汹的逼问。
“还算熟?”韩道远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告诉我,我们苗寨,我们兄弟亲人与你们有何仇怨,为什么要打我们?”
宝林质问,廖文南忍不住挡在韩道远身前,反问道:“你说我们是来害你们苗寨的,我问你,我们可有伤过你们一人,你们那几个老人孩子伤了我们多少将士,你们那把毒火毒死了我们多少人,我们还不是完好无损的把他们送回来了?这到底是谁不讲理!”
廖文南一番反问,宝林有些无言。
倒是韩道远终于弄清楚了其中一丝缘由,明白了苗人对他们怨恨从何而来,反倒是心底松了口气。
事情难就难在不知缘由,一头雾水,无从下手,如今有了头绪,只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就行了。
“南越遭灾的地方多吗?”韩道远语气温和的问。
“多呀”宝林点头,“南越大部分寨子都遭了灾,好些老人孩子挺不过去都死了,去刺杀你们大将军的那些老人孩子都是活不下去了......”
廖文南有些惊讶地插嘴问:“湘州那边也不少地方遭了灾,不过当地的官衙已经开仓放粮了,我听老仡各说虽然还是不够吃,但也不至于饿死人呀!”
韩道远也疑惑,“南越这里应该是南越王城开仓放粮,南越王没有放粮吗?”
宝林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半晌才说,“南越王说前几年朝廷打仗,向南越借了不少钱粮,后来朝廷一直没还。去年南越遭灾,南越王向朝廷求救,朝廷竟说他们也没钱没粮?竟是一粒米也不肯给!”
廖文南闻言疑惑的看了韩道远一眼,意思是问有这事儿?
韩道远眼神幽深,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疑惑,“竟还有这事儿?当年我也曾随着大将军北征,听说过朝廷那些日子为了给大军筹备过冬的粮食,是四处筹措过粮食。不过我听说朝廷是拿钱来南越买过粮食,可是南越王说南越这地儿山多地少,根本就产不出多少粮食,后来朝廷还是从扬州征的粮。去年南越王又说南越遭了灾,许多的百姓还吃不饱饭,还求着朝廷给他运了几万石粮食呢!”
宝林显然不知道这事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又转一会儿,韩道远说累了,宝林带着他们往回走。
走到他们住的那间竹屋的时候,看到有个比老仡各年纪还大的老人站在那里,老仡各正笑着同他说话,廖仁生站在一旁陪着。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便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老仡各抬头就看到了他们,指着他们对那老人道:“这位就是廖军师,旁边那个俊闺女是他家女郎。这后生是他儿子!”
然后又对韩道远他们介绍:“这是卯鲁部的老族长!”
韩道远紧走两步给老族长作揖行礼,“晚辈廖远见过前辈!”
老族长没说话,竟细细打量起韩道远,后又看了廖文南几眼,意味深长的用汉话笑着说了一句,“你这俩孩子倒是都不咋像你!”
廖仁生在后面听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廖文南听着心里也是一紧,面上反而笑道:“老族长,您是不是觉得我跟阿兄生的比家父好看了许多?这得感谢先母,先母生前是我们那几坊最美的女郎呢!”
老族长闻言笑笑,“是吗,廖军师真是好福气!”
韩道远听着老族长这寥寥几句,便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如今尚不知他的心是向着哪边的。
“老族长是来接人的?”韩道远不与他纠缠于此,反而开口点出老族长的目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劳烦廖军师帮着照顾族人许久,已是添了许多麻烦,老朽还是把他们接回去吧,省得他们家里人挂念!”
老族长的话很客气,韩道远也没觉得把持着那些人能让老族长就范,所以很爽快的答应放人。之前之所以不放他们走,就是族长不再,若那些人出了差错,他们无法分说。
然后韩道远笑着道:“廖某此次来是有事儿想请老族长帮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