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太原王的军队攻城已经三日,慕容迁率领的十万大军也于昨日抵达平城外。
两人军队成合围之势,把平城死死的困在里面。
不过慕容迁当初擅自离开大燕,用的理由是魏帝陷入危难回城勤王,他们昨日到了城外就看到了拓跋宇命人张贴在城外的讣告,讣告里写的就是先帝的遗诏,传位给了三皇子拓跋宇。
看到这讣告军里的众将士都不想攻城,纷纷跑到慕容迁那里游说,三皇子继位乃名正言顺,若我们此时攻城就是谋反啊!
而且这十万大军里一大半人是北部大人和南部大人的军队,慕容迁用起来并不是如指臂使,也不是很信任他,这让慕容迁颇为忌惮。
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慕容迁竟是个狠人,他与心腹军师商量之后,先下手为强杀了几个反对最激烈的将军,其中就有两人是南北部大人的手下的将军。其他将士畏惧他的狠辣不得不暂时妥协,却也并没有太大的动力,攻城时颇有些出工不出力的意思。
慕容迁一时也没有好办法,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些人指挥打仗!
他的心腹军师给他出主意,“将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若您与太原王商量一番,可许他们未来前程,权力富贵之下必有心动之人。”
慕容迁思量之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去同太原王商议。
太原王却有些犹豫,“他们毕竟非我们自己人,若日后给予高位,恐生事端!”
“那依王爷之意,此事该如何是好?”
慕容迁被太原王问的一噎,心里有些不悦,如今做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若没有重利谁肯与你卖命!
但他也不好直接给太原王没脸,当即把这事儿推回给他。
太原王当真是认真思考起来,“如今城内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六万人,咱们足足有十五万人呢,即便是强攻,攻进城里也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儿,用不了那么多领兵将军,若不然咱们直接把南北大人的那些将军直接给......”
慕容迁看到太原王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意,心里一惊随即又生出些许悔意。
这太原王本事没多大,心倒是挺狠的。十万大军从三品到五品的将军足有数千人,南北大人的人占了多数,而且这些将军多数是从底层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在军中颇有威望,若直接都杀了,这十万大军得立即哗变!
若不是当初欠下他的恩情,自己也不会答应陪他走上这不归路。
慕容迁深深的看着太原王的背影,心里无奈叹气,自己也是个糊涂人,竟到此时才看明白这位太原王是个志大才疏却毫无自知之明又狠辣的主儿。
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他只能忍耐住心里的烦躁,和声道:“王爷不可,战时最忌杀将,容易引起兵变。而且如今当务之急是攻进城内把矫诏的拓跋宇......”
他话未说完,帐外有士兵大喊有急报,太原王高声道:“进来!”
士兵进来跪下急道:“王爷,斥候探查夏侯淼的十万大军于两日前开拔,全速前进往平城而来。恐还有五日就能赶至。”
太原王闻言脸色大变,“这夏侯淼竟无视本王之前给他的传信,决议与本王作对,可恨!”
他回头对慕容迁道:“本王同意你刚才的提议,赏赐根据他们的战功而定,若能擒住拓跋宇,本王登基之后给他们封侯封王!但是五日之内必须得攻破平城!”
翌日,平城的守城将士明显感觉到今日城外的叛军攻势更加猛烈,城楼上的伤亡立时大了许多。
经过一日惨烈的守城之战,城内大街小巷已经躺满了伤病,廖文南也赶来帮忙照顾伤兵了。
到了夜里,郑微他们这千人被派在城楼上值夜。
郑珩他们不放心郑微,趁歇息之时跑来看她。
他们站在城楼上感叹,没想到有一日竟会站在敌国的国都城楼上为敌人而战,此时想来仍有些恍惚。
郑微看着城外远处的敌军营帐内的光亮,在兄长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阿兄,不论是大周还是大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都是炎黄子孙,这里面最多都是普通百姓。这一年以来见多了生离死别、颠沛困苦,我心里一直是无力和彷徨的。如今我站在这里不论立场,只为了平息战乱早一日还他们安宁。”
郑珩还是第一次觉得那个只知道玩乐闯祸的妹妹长大了。更欣慰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慈悲和怜悯。
郝泽松,章大他们见惯了皇族勋贵视百姓如草芥,第一次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身上看到对他们的慈悲,顿时心生敬佩!
今日漫天繁星的夜色特别适合伤春悲秋,但远处太原王营帐里传来的一丝异动吸引了郑微的注意力。
相距二十里的平城城墙上都能听到,这异动应该不小,郑微神色立即凝重起来,她拉了身边的兄长一下,指了指前方,“阿兄,那边好像出事儿了!”
郑珩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太原王营帐里好像有不少火把来回走动,虽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