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
洛衍眼睛微眯,他最近可是看了好几家的女郎,这话问的毫无缘由,而且这些人未必是为了求医而来,“什么样的女郎?”
童儿想了想,“好像是个十来岁的女郎”。
洛衍心里一跳,“还说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带着来求医的。”
“你如何回的?”
洛衍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有些犹疑。
“我不知道啊,最近我又没怎么出门?”
童儿年纪还没郑微大,正是好动的年纪,前些日子还能出去找附近的孩子们玩,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几个被迫在家习武,洛衍也不让他出门,他已经许久没出门了。
前些日子,郑微和廖文南偷偷溜出去,童儿也好生羡慕,但他记得洛衍的嘱咐,才没有同三平跟出去。
洛衍知道一个男孩子不能整日关在家里,但童儿生的同长兄太像了,即便是在如此偏僻之地也不能冒险,只能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下次那些人再来......”洛衍本想直接打发那些人走,他心里有种直觉,这些人很可能是来寻郑微的。他之前觉得有郑微在前面挡着,他与童儿的身世才不容易被发现,若郑微离开了......
洛衍看了看童儿,也许可以送童儿离开。
远离大魏,远离仇恨,他才能更好地长大。
有了这个念头,洛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略微思量才接着道:“他们再来就说若是急症留下地址,我回来后便登门看诊。”
洛衍很少这般主动登门给人看病,童儿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已习惯听洛衍的话,点头应下了。
果然初八宫宴那日,贺赖娘娘穿上了几十位绣娘通宵达旦绣成的百花锦袍,大病初愈的贺赖贵妃果然艳压群芳,贵气逼人。
这几日平城掀起了一股南朝风,不论是士族家的女眷,还是大魏贵女们都想有那样的衣裳。
但回府一问,绣娘和裁缝们都不得其法,细细打听之下竟发现李记布庄不仅有那种菱纱,还能做其他花样的那种襦裙。
一时间李记布庄门前各家马车络绎不绝,贵人们纷沓而至。
但菱纱出自南朝,李记布庄前些日子从一个商队里收来的,不过几十匹。
僧多粥少之下,菱纱一匹难求,甚至到了价比黄金的地步。
赵明之回来说李记东家如今在小心的打听两位女郎。
郑微便更不能出门了,不过三平出门买米买菜带回来的消息,让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街上都在传贺拔氏老家主失踪多年的长女有个儿子,如今找回来了。老家主想让外甥入贺拔家,上元节夜宴那日便对外宣布。”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阿木。
想到上次洛衍回来说贺拔氏对阿木的重视与亲密,郑微心里便有了猜想。
虽然阿木能寻到亲人,郑微很欣喜,但她又有些害怕阿木真的留在这里不再回去。
这么久的相处,阿木一次次的舍身相救,在郑微心里他更像自己的一位可以信赖可以尊敬的长辈。
郑微也担心阿木的身世让他无法真正被贺拔氏所接纳。
越想越乱,郑微干脆赖在洛衍房里盯着他进进出出,洛衍无奈便道:“明日我再去一趟贺拔府就是了。”
郑微闻言高兴跳起来,“谢谢洛老头儿。”
对于这个称呼,洛衍由气的跳脚到无奈接受已经渐渐习惯了,连连摆手让童儿把她赶走,还不忘叮嘱她,“把本草经记熟了”!
转眼到了上元节这日,郑微和廖文南收拾妥当随着洛衍往明月楼去。
上车前洛衍打量二人,“你们最近长个儿了?感觉你们高了些。”
郑微二人闻言相视一笑,爬到了马车里。
这辆马车是最近洛衍托人新买的,他如今时常出入平城勋贵之家,没有马车实在难行。
难得能出门,郑微和廖文南早早便拖着洛衍出门了,对只能留在家里而失落的童儿和三平道:“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着郑微想捏捏童儿的肉乎乎的脸颊,被他不高兴的躲开了。
这么早出门便是为了能在庙会上赚赚,他们去了距离明月楼比较近的长庆寺。
今日寺里香客如云,烟气飘渺,郑微见廖文南诚心其祈福,觉得应该入乡随俗便也添了支香,对着佛堂的佛祖磕了几个头,心里想的却是这时间如此多的悲欢离合,家破人亡,佛祖又如何看顾的过来。
郑微最欢喜的是长庆寺寺门两侧有很多摊贩在卖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不少她见都没见过的吃食。
她拉着廖文南挨着摊子逛下来,很快手里便拿不了了,便塞到了洛衍手里。
二人吃的肚子溜圆儿之后便随着洛衍去了明月楼。
时隔这么久再次来到这里仍有心惊慌,郑微不由想到那夜发生之事,谁又想到这清风明月之地的地下也是纸醉金迷藏污纳垢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