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的酒肆茶楼悄悄的流传着一个消息,大魏竟然公开拍卖大周的郡主,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此事又无真凭实据,大家只敢私下里议论纷纷。
“哎,郑老三,你说这事儿真的假的?这要是真的陛下还不得大怒啊?”
“我觉得不能,咱们大周的郡主好生生在家待着,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到家里去掳人?”
“你还别说,这些日子好像没见到长公主家的丹阳郡主......”另一人突然插嘴道。
“是啊,以前她日日从西市前的大街去那武院,也经常待着那小婢女出来溜达,可是自从那谢晖被赶走了,就再也没见到她过!”
“不会是丹阳郡主被掳走了吧?”有人想到某个可能看看左右压低嗓子低声同身旁的人都道。
“不能,我听说是郡主前些日子偷偷随军杀敌,你说她小小年纪能不受伤吗?这不受了重伤起不来,长公主一气之下又禁了她得足,说是上元节前不许她出门。”
那个被称作郑老三的说完,又有人接着道:“如今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于郡主名声有碍,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啊!”
郑老三不服气,怼道:“赵老四,你这是何意?清者自清,这事儿如何能澄清,总不能让郡主站到大街上喊我没被大魏掳走,都是那些小人造谣!”
“何须如此大喊,只要郡主坐马车也好,出门走走也罢,只要有人见到郡主,这谣言不就不攻而破了吗?”
“哎,对呀!”
打那日开始,就不时有人从郑府门前走过,往郑府门口眺望。
这日,郑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门外停了一辆马车。
众人猜测这是郑家的几位老爷郎君要出门吗?
不多时,门外出来个娇小的身影,这人穿着郡主常穿的那身银红色劲衣长衫,一头乌发高高束起,看上去娇俏可爱。
虽然其实他们从来都不敢直视郡主娘娘,远远望去时更看不清她得容颜,但就知道这位就是那位建康城里巾帼不让须眉的丹阳郡主。
没看到往日常跟在郡主身边的小婢女正前前后后的小心伺候着么,看样子伤还没好利索,走路都得人搀扶着。
围观的百姓们都懂了,这都是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造的谣,逼得郡主不得不拖着伤体以证清白。
百姓们似乎都看到了郡主那苍白瘦削的小脸儿,不由更是心疼。
郡主还只是个孩子呀,就能上阵杀敌保护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了,怎么就有人狠得那心欺负她呢!
豆娘穿着郑微平日里的衣衫,由阿巧扶着上了马车围着西市转了一圈,买了不少茶果点心,又慢悠悠的回了府。
第二日,第三日,豆娘又坐着马车去了趟武院,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回了府。
接连几日,豆娘拖着‘伤体’都每日同一个时辰出门‘散心’,就有不少心软的老人看不过眼了,远远的冲着马车跪下磕头,喊道:“我们都知道郡主娘娘是清白的,还请郡主娘娘养好身子,年后让大魏人好好看看咱们大周郡主的威仪!”
有了这人带头,又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磕头,高喊:“请郡主娘娘保重身体!”
阿巧从马车里下来,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行礼福身道:“各位阿翁阿婆快请起,郡主拖奴婢谢阿翁阿婆阿婶们的怜惜,待郡主身体康健一定亲自来谢过诸位!”
说着,阿巧又郑重的俯身行礼,然后转身回了马车。
须臾,马车慢慢驶离西市。
同一时间建康城外的西郊的某个庄子里,聚集着一群年轻人。
现在最上面的萧禹城转头看向郑珩,“你的人都到了吗?”
郑珩身边站着马兴云,郝泽松,章大,章二,还有袁旺以及死乞白咧跟着袁旺来的刘家二郎刘垣。
郑珩问袁旺,刘垣,“你们想清楚了,此行困难重重,万分艰难,谁也无法保证我们能全身而退!”
袁旺转头对刘垣道:“我们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刘兄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刘垣闻言也有些犹豫,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就此回家,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挺直脊背道:“我…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众人不解,刘垣耿直道:“虽然我…我知道郡主不在京都,但我绝对没同其他人讲!也绝不是我散播谣言陷害郡主!”
郑珩袁旺无奈的拍拍刘垣的肩膀,认真道:“我们相信你!你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刘垣见他们相信自己,不由咧嘴笑笑,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就是坚决不回去,“我已经给家父留了信,家父今年不能回老家温县祭祖,我便替他回去了。而且我让我的随从真的往温县去了。”
说罢还得意的看着郑珩,“我聪明吧,绝对不会走漏消息!”
萧禹城听了刘垣的话眼神微闪,突然出声问:“你的随从他们此时在哪儿?”
刘垣被问得一愣,见萧禹城盯着他,老实的回道:“这会儿应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