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公,属下办事不利,其他三人仍旧在逃,已经派人去追了!”黑衣管事说完见鲜卑老者不置可否,一时有些拿不定他的态度。
素日里都是主公大郎在这里理事,主公很少露面,今日不知为何主公老人家竟亲自在此盯着。
对于主公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却一直未曾得见,因此也不敢大意,试探着问道:“主公可要看这人一眼,属下带下去审问了。”
“唔,那便看一眼吧!”
鲜卑老者不知想到什么,竟点头然后要缓缓起身,旁边候着的侍从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老者缓缓向阿木走去,然后微微抬脚买过那流淌鲜血,在阿木身旁一身长的地方站住,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
阿木脸上虽有伤疤,但他的眉眼像他的母亲很是清秀,五官硬朗挺立,看起来英气勃发。
看了一眼便打算转身离去的鲜卑老者不由停住了脚,然后竟然弯下腰来细细打量阿木的,此时他的神情仍旧沉稳淡然,但双手有些颤抖。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要求解阿木的腰带,但始终是不得其法,只能吩咐身旁的侍从,“解开!”
侍从闻言连忙弯身把腰带解开,鲜卑老者也顾不得仪态,亲手把阿木的里衣扒开露出胸膛上大片的伤疤,但老者并未在意,而是直接向他的胳肢窝看去,那里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鲜红色的胎记。
此时老者的情绪激动起来,喘气也有些急促,他嘴唇哆嗦的想问什么,抬头却看到阿木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色,再一转头看到了脚下那一大片血迹,“快!快找大夫来!”
若熟悉他的人在身旁,已经能察觉到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里隐藏着的慌乱。
有侍从连忙往外跑,被身后一个声音喊住,“慢!”
一个身着藏青色胡服,约莫不惑之年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站在鲜卑老者身旁恭敬的行礼,其他人连忙对着这男子行礼,“大郎!”
“阿父,发生何事了?”男子在鲜卑老者面前站定,关切的问。
鲜卑老者伸手指着地上的阿木,有些激动又有些叹息地道:“阿言,你仔细看看他!”
男子低头仔细打量着地上之人,看模样有些像鲜卑人,血统却不纯正,这眉眼看着有些熟悉。
这熟悉的眉眼勾起了他年幼时的依稀记忆,他年幼时贺拔氏曾经历过一次大劫,他年仅十五的长姊自此失去踪迹。
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他都快忘记长姊的模样了,只是长姊带着他骑马,哄他入睡时微笑的眉眼仍旧刻在他的心底。
说来当年被掳走的人应该是自己,是长姊主动替他挡住了那场灾难!
而眼前之人的眉眼与长姊太像太像了,他倏地蹲下身子看向这人右胳膊的胳肢窝底下,他们贺拔氏子孙独有的胎记鲜红欲滴!
看眼前之人的年纪,可能是长姊的孩子!
“快!快!找医师,我亲自去!”
贺拔言拔腿就要冲出去。
而其他的人此时已经看呆了,阿木的眉眼不仅长的像他们的母亲,与贺拔言也有几分相似,反应快的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
白衣管事便是反应迅敏之人,他看到贺拔言竟亲自去寻大夫,连忙拦住他,恭敬道:“大郎,不必舍近求远,明月楼内便有位神医!”
“何人?在哪儿?”
贺拔言追问之时,白衣管事指着明月楼顶楼忙道:“那位洛神医此时正在顶楼赏月!”
“快请!”
贺拔言大喊,白衣管事急匆匆的往顶楼跑去,边跑边喊:“大郎有令,快待洛神医下来!”
当洛神医被那位白衣管事拉着从顶楼上下来的时候,感受到屋内的热气,他被冻僵的鼻子瞬间感觉的热气,然后发痒难耐,开始不停的打喷嚏,他感觉头晕眼花的,但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又被另一人抓住,“洛神医,快救救他!”
洛神医把自己雾蒙蒙的眼泪擦净,顺着那人的手低头看去躺在血泊里的竟是阿木。
洛神医大惊,以为自己暴露,连忙惊慌失措地看向身旁之人。
那人却有些不耐烦,焦急的催促他:“你必须救活他!”
“若你能治好他,我贺拔氏必厚谢于你!”
前面头发花白的老者紧紧攥着身旁侍从的胳膊,斩钉截铁的承诺。
贺拔言也忙点头道:“你想要什么尽管提,金银珠宝布匹多少都行!”
洛神医见他们二人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丝毫没提及关于他之事,心下暂定,便缓下心神,蹲下身子认真给阿木摸脉,片刻抬头对旁边的侍从道:“麻烦搭把手!”
那人忙上前帮他一起把阿木翻个身,露出他后背那血淋淋肉都翻了卷的伤口,甚是可怖!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很神奇的是,不过片刻血迹便慢慢止住了。“找个干净整洁之处把他安置下来,”洛神医看向贺拔言,“我需要准备些东西!”
贺拔言忙指着白衣管事道